“老师,这是假的吗?”
徐时行忽然问道。
陆子吟还没说话,他又突然摇头道:“不对,老师,这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康命新笑骂道:“某看你是欢喜傻了。”
此时,康命新也颇为感慨,谁能想到陆子吟这般年纪就已经是状元不说,甚至连他的三名学生,都在同一科秋闱之中,考取了举人功名。
若不是康命新膝下无子,他都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也让他拜入陆子吟门下了。
张胜之和张居正相视一眼,既是苦笑,亦是欢喜。
苦笑是因为他们年长徐时行这么多,竟然被对方给超越,屈居对方之下了。
欢喜则是为徐时行感到高兴,以对方的年纪和天赋,说不定真能考个二榜进士或
者“三鼎甲”即状元、榜眼、探花回来!
“公堂之上,不要议论与本次堂审无关的事情!”师爷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喝到。
可县令杨清庆反应多块,登时剐了师爷一眼,干咳两声道:“无碍!四名新晋举人在本县衙同时接到报喜,也不乏是一美事!”
说完,就要让人将偏堂收拾出来,让陆子吟一行人前去饮茶休憩片刻。
另一边,也派人将患得患失、精神萎靡不振的莫志远、谷向文等人,拉至后院中,十分痛惜道:“你们这次,算是栽了,没想到那几个年虽不大之人,竟有这般本事,本官已经无能为力,你们还是想办法先凑齐十万两银子吧。”
这一科秋闱的前四名全都被越河县包圆了,想来南直隶的提学官肯定会拿此做文章,向上面汇报,充当自己的政绩。
这件事已经不是他杨清庆这个六品县令能够主持的了,甚至杨清庆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让自己,从这件事中揭过。
谷向文还好,莫志远则彻底面露死灰,十万两银子?
就是把全身上下百十来斤肉按熟食最高价卖,也卖不来一百两银子,更何况是十万两银子?
这不是纯纯要他的命吗?
他顿时求救般看
向谷向文、齐学民等人,前者立马就扭头躲闪掉莫志远的目光,后者还好,迟疑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道:“志远兄,学民最多能拿出三千两银子来。”
三千两杯水车薪。
莫志远此时此刻悔恨无比,尽管他心里埋怨死谷向文、齐学民等人,当初为何要怂恿自己和徐时行对赌,但他却不会嘴上说出来,将这已经降至冰点的友谊,再填上一锤子。
更何况再莫志远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后世大部分欠债之人,绝望之后的想法。
既然无力偿还,那就赖掉呗
“咦,那汪老板去哪了?”
县令杨清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莫志远和谷向文等人也回过神来,同样疑惑道:“对呀,他刚刚不还在这里吗?”
“他早就溜走了。”
恰好此时,唉声叹气走来的杨清廉,这般说道。
“这个狗东西。”县令杨清庆心道,对方钱还没付清呢,事到临头倒是先飞走了?
难怪都说无奸不商,也难怪本朝商贾是贱籍!
不过看似杨清庆占理,可换个角度去看,汪世兴前面贿赂县令杨清庆的五千多两银子,亦没打算要回来。
总的来说,他县令杨清庆并不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