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没杀过蒙古人,怎么当上千户的?”海瑞一边问,一边推开门,看向门外面的几个人影。
那并非是门外边的,而是院子外面的。驿站当中最大的院子现在归属于陕西行都司的总督陆子吟居住,没人敢在里面造次。
“我是陆家人,之前是锦衣卫百户,在大同府外,负责的是我家老爷的安全。鞑靼人真要冲到了我家老爷面前,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可他蒙古人俺达都被我家老爷杀了,那些蒙古人见到我们便撒腿跑了。我这千户,是因为指挥有功,人人晋升才上来的。”
“我要是真跑去杀蒙古人,现在你倒是只用叫我一声小旗。”
陆成苦笑连连,打仗对别人来说是好事儿,对他来说是要命的事情。贴身护卫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看着别人在厮杀,自己却看看戏,现在还要被挤兑一番。
“要不海大人,我还是换一身衣服吧?戎装那有锦衣卫的飞鱼服威慑力大,到时候都不用拔绣春刀,谁敢造次,打扰我家都督休息,就杀谁!”
他笑吟吟的说出能叫人睡不着觉的话之后,却看着海瑞大步向前。
那海瑞不怒自威,虽是穿着布衣,可能够被一个千户郑重对
待,还是从总督的院子里面走出来的,能是一般货色?
驿丞心中叫好,虽有几分狗仗人势的味道,却也是希望那平西伯能够帮自己说话,看看此人态度。
真要说驿站困苦,那也得看地方。连糊弄这异族的饭菜都弄不来,岂不是驿站上上下下都没得吃喝。
随着这平西伯到来,陕西上下都看着平西伯的手段。要是平西伯杀人雷厉风行,倒是没人敢欺他。
要是陆子吟表现不佳,只怕有许多人会阳奉阴违。
眼前这个叶尔羌的番子,便是上面人丢出来的炮灰,是生是死,没人在乎。
“就是你这厮在此间闹腾?”海瑞站定,先声夺人,继而骂道:“你们这些给番子做狗的家伙。我家总督方才横扫蒙古,将鞑靼人杀得哭爹喊娘,你们现在就给人当狗?”
“陆千户,你可知道总督在京师就说了,要在陕西行都司做的事情?”他意有所指,看的陆成眼皮直跳。
他摇头:“总督跟陛下首辅商议的事情,我一个只会砍人的千户,知道个屁。”
海瑞哑然失笑:“你啊你啊,你不知道,我便说说。”
说罢,他转头看向那驿丞,看的后者心虚:“我不管你们陕西怎么做,日
后陕西行都司的驿站便是官员吃饭住宿也要给钱。这异族番子想要白吃,那只能打出去。”
“问问吧,陆千户。此人滋扰我家总督,问清楚他们来自哪个部落,是什么身份。等咱们到了凉州卫,把嘉峪关那边的军户调回来,换上咱们自己的精锐,在出关教训他们一番。”
“教训他们还用日后?海大人,我觉得此人跟俺达有些关系,不妨直接缉拿,严加拷问之后,再惩戒他们部落一番,牛羊战马女人战士什么都不少。来人啦!将他们拿下!”
陆成并非说说,他笑吟吟的话刚刚落下,他便一声暴喝,身边看守院门的甲士从雕塑变成活人,他们不在站定,而是身子或站,活蹲,手中火铳纷纷指向那叶尔羌的番子,只等扣动扳机。
更有人从腰间拔出长刀,逼了上去。
“怎么?还想反抗?你有本事再动一下,老子杀了你之后,一个月内,还要x你全家。”
陆成无事生非,看着那叶尔羌的使者不说话,倒是逼了上去。他挺着胸膛,山文甲上面并非光光滑滑的,而是刀枪剑戟撞上去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