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疏，微风习习。

七八月的草原可谓是草原上最宜居的时节，无论是气候，还是环境此刻的草原都远远不如后世。

别的不说，单单是草原上浓郁不散的粪便味道，就是无数中原人噩梦的来源。

在中原粪便是肥料，价值不菲。

草原人根本没有这个意识，只有部分牛粪会被作为燃料，羊粪则是天然养草的肥料，真没人在乎羊粪的味道。

但中原而来的陆子吟等人对这个却是敬而远之。

临时宿营地也在卫拉特部外面，在上风口。

可这一晚上，天黑了不久，一个声音便在营寨当中醒来，惊扰了许多人。

“你出去！”

海瑞黑着脸，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刻的海老爷有多愤怒。

在他身前，一个年方二八的胡姬瑟瑟发抖，她虽然听不懂眼前人在说什么。却也知道这个人是大明高官，身份不一般，能够号令卫拉特部的族长。

这样的人，今天晚上却让自己滚，不让自己伺候。

她惊悚，不断求饶，想要让海瑞宽恕自己，却忘记了自己说的话，海瑞压根听不懂。

“怎么回事？”

陆子吟躺在行军床上，从顾横波的怀里面爬起来，看向外面。

帐篷外面有人禀

告：“大人，听说是海大人不喜欢那瓦剌人送的胡姬，让她滚开，胡姬却又听不懂海大人的话，独自惶恐。”

“噗嗤。”

顾横波忍俊不禁，她可是听说萧文奎因为没办法欣赏胡姬翩翩起舞生了一肚子闷气，却没想到海瑞如此刚烈。

“笑什么？”陆子吟看向顾横波。

顾横波抿嘴道：“夫君有所不知，海大人忠于孝道，在家中多与老母”

“这我知道。”陆子吟没兴趣听这个。

“海大人恪守礼法，别说是女人，便是一文钱，他都不会要。”顾横波没好气的扫了一眼陆子吟，继续说道。

“巴鲁倒是有心了。”陆子吟看了看顾横波，后者会意，没好气的道：“怎么，夫君你也想要一个胡姬？”

陆子吟哈哈大笑：“我要是要胡姬，就不会带你来了。”

顾横波这才明白过来，陆子吟带自己出塞，原来是这个目的：“夫君想用妾身做挡箭牌？”

她这已经是明知故问，陆子吟的手段她很清楚，眼前的诸多事端，海瑞的愤怒，某种意义上，也是陆子吟的愤怒。

“聪明，这草原上也有权色交易，要么入乡随俗，要么逢场作戏。可我陆子吟做人顶天立地，什

么都不想，便让娘子随军，好叫卫拉特部不会送几个女人给我随意挑选。”

陆子吟对卫拉特部很了解，知道草原有用少女侍奉重要客人的规矩，这才让顾横波随军。

但这只是一个主要目的，而非全部。

只是有些话陆子吟不方便此刻告诉顾横波，或者说，他压根不想告诉顾横波。

为了一个卫拉特部，就冒险出塞，带着女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又说了几句话，陆子吟才施施然的起身。海瑞是刺头儿，未必能够成大事儿，却能够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