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的奏章很快送到京师，朱寿瑛也看到了。

她对这一表态十分满意，也不想惯着那些对大明并无忠诚的女真人。反倒是现在新军当中那些女真人已经跟大明紧密相连，是自家人。

她判断一个人是否是自己人的方式十分简单，有无利益冲突，是否融入大明体系当中才是关键。

血脉，种族，永远不是影响一个人的关键。利益才是永恒。

到了一定高度后，没人奢求所谓的血脉，种族，而是利益至上。能够带来利益，便是一体。

而且，大明并不惧怕某些人的背叛。

在陆子吟眼中，大明正在衰落。但在朱寿瑛等人看来，他们在努力改变大明，减缓衰落，甚至中兴。

毕竟这是大明，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并无陆子吟过客的身份，也没有戏谑人间的疏离感。

归根结底，他在这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并不多，暂时也无法根本上改变大明。

“你是准备去朝鲜国？”朱寿瑛再度开口，她缩减范围，猜到了陆子吟的目的。

他点头，目光柔和：“辽东为上，年在哪儿过都一样。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行。不过今年不行了，我保证会在元宵节之前回

来。”

“元宵节？”朱寿瑛嘟嘟嘴，倒是没说什么话。她只是咬住嘴唇，有些失望。

“或者，你或是朱载坖跟我一起去朝鲜国。”

陆子吟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明规矩森严，皇子公主出行有严格的规矩。但也只是规矩，嘉靖不守规矩，他的子嗣更是不担心规矩。

但出国，朱寿瑛意动，但不敢一下子答应。

这是大事，不是自己随口一说就能敲定的小事。

“父皇就算不阻止，朝廷大臣也会阻止。何况朝鲜国也是儒家鼎盛，一群腐儒，若是见到我去了朝鲜国，立马会说什么——国不将国的话。”

陆子吟微微一笑：“不至于，结果还没那么坏。今天匆匆而来，其实有一个消息我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当然，我送到内阁跟司礼监的奏章应该到了。叛军围困山海关的时候，女真人趁着朝鲜国毫无防备，击破朝鲜北部防御。”

“据说现在王杲就在朝鲜国。”

他慢条斯理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算不上是宣泄，只是陈述一件事情：“朝鲜损失惨重，精锐边军三分之二战死，或是被俘虏，充作包衣。”

“朝鲜无险可守，这才是我想要请旨意去朝鲜国的原因

。”

“消息哪来的，准确吗？”朱寿瑛听完之后，脸上笑容已经消失。她不免忧虑，辽东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虽然不将朝鲜国放在眼中，将其称之为废物小国。但在关键时刻，废物也能派上用场。

至少从朝鲜国筹集军粮花费，远远低于从湖广调集而来更为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