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朱寿瑛见说,一点也不急,反倒拿捏起来:“正常途径从辽东运输钱财来京师,怎么着也得一个多月。”
“钱财走得是钱庄,只要辽东的核对到了,便能够支取。”嘉靖立马脸色不好了,但也没有对着自己女儿发脾气。
钱在人家手中,走程序也得走。自己堂堂天子,岂能让人知道自己在欺负自己女儿!
这个脸,他丢不起。
好在朱寿瑛并非是为
难嘉靖,她见自己父皇不开心了,便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辽东来人昨日已经抵达京师,钱库已经核对完毕,今日儿臣到来,便是替平西侯送钱来的。”
辽东此番迁移百姓所花的钱财,国库出钱是理所应当的,要脸的皇帝也会出钱。嘉靖对百姓无甚怜悯,倒是捐了十万两白银,又借给陆子吟五百万,约定年末偿还。
这一笔钱不算多,但政治意义巨大。
“只是父皇,辽东朝鲜人人称赞父皇仁慈,今岁父皇是否还要从内库当中抽调钱财,用在辽东百姓身上?”
嘉靖对此模棱两可,身为皇帝,他现在不缺钱,但要是免费提供给辽东百姓,他却是不愿意。
“朝廷将划拨八百万税赋用于辽东迁移百姓,开垦荒地,还不够吗?”
“钱财方面自然是多多益善,父皇的钱财反正能够用辽东税赋偿还,现在多花一点,对百姓好,对父皇的名誉也好。”
直到现在,朱寿瑛才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她为大明殚精竭虑,深知民心的重要性。
“上一次父皇花钱并未让邸报宣扬,此番正好好好宣传一下,叫天下人知道我大明对辽东十分重视,需要大力开发,来年迁
移百姓也能轻松一点。父皇身为天子,也该为辽东多说好话,规劝天下百姓迁移到辽东。”
听到女儿的话,嘉靖心情复杂。身为一个皇帝,被臣子教训他已经习以为常。
谁让大明官员素来喜欢跟皇帝对着干,挨骂挨打也在所不惜。
可那个父亲愿意被儿女教训?更何况嘉靖身为皇帝,能够走到今日,靠的便是谋略,以及那一颗敏锐又忐忑的心脏。
他自卑,不是天生的太子,而是堂兄死后才勉强上位。从大礼议到现在,他未曾屈服,可手中的权力当真有限。
全赖大明上下无数文官武将各司其职,对权利敏感的大臣们纷至沓来,大明才能勉强维持到今日。
“你在教我做事?”
他脑袋里面冒出这个一个念头,险些开口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女儿那一双清澈无比的眸子。
“父皇若是不想答应,那便不要答应。大明天下,是您的,不是女儿的。”
“你什么意思?”
“天下人以大明百姓为荣,偏偏父皇以及朝堂上面的文臣武将对百姓无比漠视,当下大明争锋不断,争的是我大明的天下。父皇能在万寿宫看着,儿臣看不得,儿臣要多多少少为我大明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