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寂寥,凤鸣城的长街上,亮着两排昏暗的笼灯。
昏黄的烛火将长街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节,一节一片漆黑,一节兀自昏黄。
公孙度气哼哼的在前面走,仇怀尺带着几个朱雀卫跟在后面,一点声音没有。
原本繁华热闹的主街,今日却空无一人,宽阔的长街只能看到几队巡逻的禁军,但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却看不清他们的影子。
凤鸣城的长街贯穿南北,自城门午阳门开始,一直到皇城剑门,是笔直的一条。
城内各处坊市坐落两侧,排列整齐,平日的时候,这条街上的行人最多,也最热闹,京师大量娱乐场所,都汇聚于此。
公孙度缓步上前,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木楼前停下。
这木楼装潢奢靡,上下四层外面挂着通红的灯笼,将周围照的明亮。
门口没有人,大门紧闭,公孙度抬头,能看到这木楼上挂着的牌匾:逢溪悦仿。
仇怀尺停下脚步,站在公孙度身后,脸上带了几分尴尬,忍不住轻声问道。
“老哥……你不是要进去吧……”
这逢溪悦仿,是京师最好的雅苑,说句通俗易懂的,便是青楼。
平日里,京师的王公贵族
都经常光顾,楼前常常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单是等在楼前想看一眼花魁的人,就络绎不绝。
这里也是京师有名的削金窟,家产不雄厚的,恐怕一夜间便会倾家荡产。
大夏严禁赌博,却不禁青楼,这逢溪悦仿又足够档次,便成了王宫贵胄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
这地方,箫尘之前都经常来。
“进去怎么了?你有意见?”
公孙度看都没看仇怀尺一眼,破天荒的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鳞甲,这举动他一天都没做一次。
“咱们……咱们就几百两银子,恐怕进去喝壶茶就没了呀。”
仇怀尺有些纠结,逢溪悦仿是有名的削金窟,且这老板和朝廷的关系也十分紧密,哪怕他是朱雀卫统领,没有王爷的明令,也不能轻易闯进去。
他不知道公孙度要进去干吗。
“谁让你进去了?”
“你们都在外边等着,我去去就回。”
公孙度转头看了几个朱雀卫一眼,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三分春光,全是一脸诧异。
他们脑中同时有了一个想法:这货……不是打算用王爷的钱进去嫖吧?
“老哥……这这……”
仇怀尺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是真拿公孙度没办法。
打吧,不可能打的过;骂吧,自己嘴笨,又不是他的对手;转身走吧,王爷那又交代不过去,他也要为自己胯下肥肉考虑不是。
总而言之,这青龙卫的指挥使是将朱雀卫统领拿捏的死死的。
之前公孙度让仇怀尺去敲王爷的竹杠,仇怀尺以为这已是极限了。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公孙度的了解,还有失偏颇啊。
公孙度居然让他堂堂朱雀卫统领给他看门,他自己要去青楼舒爽一下?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整个大夏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这什么这,让你等着你就等着。”
“跟你的兄弟们说好,等我出来,一起回王府去。”
公孙度明显不想多说,扔下这么一句,径直上前,用力敲响了逢溪悦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