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应箫尘所命,秦武带走了四队精锐,剩下的人虽不是朱雀卫精锐,却也足够用了。
朱雀卫是皇权的眼线,主杀伐,监察百官,一身血腥,入了他们的手里,没人能抗的住。
巡防营都统战风走的最快,他身上的担子也最重。
不光要将牙行的事情审讯清楚,现在京师出了更大的事,刺王杀驾,禁军失了信任,他还要负责整个京师的治安。
如此沉重的担子压下来,一个办不好,肯定是人头落地,他咬着牙也要上。
大理寺丞杨怀恩,监察院掌事夏元都是面色苍白,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匆匆的走了,要赶紧去办王爷交代下来的差事。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出一点错,那就不光是仕途不保,连全家的命都有可能没了。
前日的血腥还未散去,这一日,更浓的血腥又笼罩了
整个凤鸣城。
凤鸣城全城戒严,百姓人人自危,官员在家中惶惶不安。
有人被吓的瑟瑟发抖,生怕朱雀卫会忽然踢开自家的院门冲进来,将自己拉去震狱,体验什么叫酷刑。
很快,跪在殿前的众人都走了,只有一人孤身站立,面色平静,眼神却十分复杂。
林诚芝。
他是在得到皇城被攻的第一时间便跑出来了,手持三尺剑,带着家中家丁,拼命的赶来护驾。
他到的时候,箫尘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战事平息了。
从始至终,箫尘都没和他说一句话,只是在进入大殿之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林诚芝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潜伏,大夏江山,现在便有被颠覆的风险。
“王爷……保重!”
半晌,林诚芝轻声开口,冲大殿的方向深深行礼,转身而去。
他有他的使命。
清晨,一队人马冲出城门,马声嘶鸣,一行百人,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林诚芝走了,带着箫尘的王令,去节制呈乾道兵马,赈灾抚民。
他现在才明白,箫尘这是将大夏的命运托付在他的手中,这千钧重担,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箫尘离开前殿,直奔后宫而去,大步流星,左右跟了七八个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长宁宫,前殿之内。
箫承嗣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眼神有些发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他的身边,没了那个好似幽灵一般的老太监,这让箫承嗣好似丢了魂一样,全身发冷。
他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他弄不清楚,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自己不是大夏的帝王吗?那些叛乱的禁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攻打宫城,看到他这帝王之后,为什么不停?为什么还有人放冷箭?
这是冲着要他命去的啊。
和之前早朝上被吓到不同,现在的箫承嗣心中不是恐惧,而是迷茫,没着没落的迷茫。
他现在有些懂了,明白了之前箫尘和他说的话,皇权至高无上,但一莽夫手持利刃,也可一刀结果了皇帝。
皇帝也是人,也只有一条命。
被常宁压在身下的时候,箫承嗣便慌了,他怕了,真的怕了。
这种怕直达骨髓,是他这个十岁的半大孩子根本承受不了的,一腔孤勇和热血散去之后,剩下的只有怕。
殿外,青龙卫最精锐的将士严阵以待,手持长刀,一片萧杀,各个面无表情。
长宁宫附近,任何宫人都不可接近,有敢上前的,便会被立刻斩杀,谁也不行。
箫尘此刻大步流星的过来,青龙卫众人看到之后,当即收了佩刀,单膝跪地,高声喝道。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箫尘一句话都没说,冷着脸往里走,一把推开了殿门。
“二叔……二叔!”
听到外面的山呼,箫承嗣从沉寂中清醒,眼眶瞬间红了,踉跄着跑了几步,便要扑近箫尘的怀中。
但下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小腹被一计重击,整个人向后跌倒,瘫坐在地上。
他被箫尘一脚踹飞,只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胸口有一团气堵着,想吐吐不出来,想咽也咽不下去,难受至极。
箫尘一脸冰霜的站在殿中,他脸上没有怒意,看向箫承嗣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异常恐怖。
殿外,几个亲兵默默的关上殿门,向前走了十步,持刀立在台上,神色肃穆。
“大夏帝王,以身犯险,以家国做赌,种宵小计策。”
“箫承嗣,你这十年的书,读到狗身上去了!”
箫尘厉声爆喝,箫承嗣被吓的面色惨白,连哭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