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天行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已经安耐不住的男女老少各自回到自己的田里去,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开始割麦。
而已经有了准备的太仓令带着一群属官直接带着各种测量工具冲了上去,开始测量田亩,然后准备称重。
随着麦子一穗穗的倒下,那些负责称重的太仓令属官的眼神越发奇怪。
嬴政背后的百官队伍里开始发出淅淅索索的议论声。
“你们看,那些太仓属官的眼神,咋好像见了鬼一样?”
“是不是灞侯说的是真的,真的产量提升了?”
“我看不可能,我估计是产量不够,想着待会儿怎么帮灞侯报花帐吧?”
“他们敢?他们不要命了?当着王上的面就敢作假?”
“哼,那可不一定,人胆子大了,什么事不敢做!”
群臣的议论虽然没有影响嬴政的情绪,却让丞相王绾心中很不舒服,本来他就对嬴政此行有些不满,此时再听到群臣的议论,让他心中的不满更加强烈。
如果称量结果当真敢有人造假,他就算拼了这个丞相不做,也要把李天行这个灞侯拉下马,那些太仓令的属官更加一个都不想被放过!
就这样,等了快一个时辰,一个太仓令属官驱步来到嬴政面前,脸上的神色很古怪,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禀王上,已经称量了三亩地。”
“结果如何?”嬴政很是迫不及待。
“三亩地,最多的一亩收成三石零九斗!最少的一亩收成三石!”那属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多少
?你再说一遍?”嬴政是真的惊到了!
“最多的一亩收成三石零九斗!最少的一亩收成三石!”属官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丞相王绾一听这个数字,根本就不相信,一个箭步迈到那属官面前,一把抓住属官的手:“你们胆子真大,竟敢肆意造假!”
当朝丞相说出这话,属官那里敢承受,当场叫起冤来。
“丞相这是怎么话说的,每一亩都是我等亲自称量的,那些麦子都还在那里,丞相不信,自己去称就是了!”
“好!待老夫亲自去称!”王绾今年也六十多了,身上官袍一脱,帽子一摘,大步就向还没有开始割的麦田走去。
而那些听到属官报出来的收成数据一样傻眼的官员,见丞相都亲自下了场,这还等什么,当时就有十几个官员脱掉官服,跟在丞相后面向麦田奔去。
李天行抱着胳膊看着王绾带着这十几个官员下田,心中暗笑,这才三百来斤的收成罢了,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他心里不以为然,嬴政却不行,此时嬴政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运,能得李天行这样的贤才辅佐,按刚才太仓属官报来的数字,一亩麦子可不就提升了五成的产量吗?
但是王绾对数字的存疑,却也让嬴政心中悬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人造假?
他向身边伺候的赵高使了一个眼色。
赵高心领神会,一挥手,一队天网就从队伍里冲了出去,一人盯住一个太仓属官,严防死守。
现在这一大块麦田分成了三个方阵。
太仓令属官
一个方阵,丞相王绾带着十几个官员一个方阵,李天行的割麦大队一个方阵。
李天行的割麦大队自然不用说,都是干惯了农活的老农,干起活来,速度杠杠的。
太仓令的属官也还好,毕竟管的就是田间地头的事,对农活也不陌生。
但是王绾那些人就遭殃了,王绾是世家子弟,军人出身,什么时候干过农活,不过是有样学样,但是也只学了一个些皮毛,干了一小会儿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而且麦子上面有麦芒,不会干活的,很容易将麦芒蹭到身上,那种瘙痒程度,酸爽的狠!
也亏得王绾是个狠人,硬是撑了下来!
但是跟着他下田的那些官员可就遭了殃,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
于是就听见王绾的那片田里,哼哼唧唧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