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阳城中的桓齮此时已经累的精疲力尽。
进入造阳城那一战,桓齮的东路军折损大半,勉强击退冒顿的匈奴主力,得以进入造阳城。
但是自己的辎重给养也有大半落入匈奴人的手中。
虽说造阳本来就是东路军的后勤基地,屯放了不少粮草,却只能足量供应剩余的东路军以及城中百姓一个月所需。
但是看冒顿这个架势,一副不破造阳誓不罢休的样子。
桓齮只能硬抗了下来,结果到现在才不到半个月,东路军已经开始按劳分粮了。
每日上城的士兵可以分到一人两斤粮食,没有上城防守的士兵只能分到一人一斤粮,而城中百姓更惨,每户一日只能分到半斤粮食。
桓齮也知道大秦现在的情况,知道秦国派援军的可能性并不大,甚至冒顿派出部族兵去袭扰三郡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能够派兵出去拦截。
在突围了几次都无法突破匈奴的大军围困之后,桓齮只能寄希望给分兵而去的刘邦已经其他两路军能尽快攻破匈奴的大单于庭,移兵救援自己。
不然,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能坚守多久!
这日,桓齮正在城墙上巡视,今日匈奴竟然意外的没有攻城,这也让城中的秦军获得了难得的喘息的空间。
不过桓齮并没有放松警惕,匈奴一日不退,便是对造阳虎视眈眈,今日不攻,不代表夜间不攻。
所以桓齮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是让城墙上的秦军打起精神来,以防万一。
等到下城的时候,却见造阳县令带了两个人正急匆匆的寻找自己。
桓齮奇怪,连忙出声唤住县令:“县令何来?”
那县令一见桓齮,顿时大喜,几步就冲到桓齮面前:“桓将军,你让下官好找!”
桓齮身为帝国上将,位阶不知道比县令高出多少级,听到这隐隐带有一些埋怨的语气颇有些不喜。
“县令,本将乃帝国上将,主持造阳防务,你找我做甚?”
县令也是一个机灵人,一听桓齮这话就知道自己八成是让桓齮误会自己不尊上官,连忙向桓齮告罪,然后才说道:“桓将军,下官有一要事要禀报将军!”
“要事?”桓齮不以为然:“你不要拿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骚扰本将,百姓之事,你自去负责就是了!我只管造阳城防!”
“将军!”县令倒也不惧:“正是事关造阳城防!才来寻将军!”
“哦?”见县令说的严肃,桓齮也不得不端正心态:“既然如此,那请县令讲来就是!”
县令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四周除了桓齮的亲卫和自己带来的两个人,再无旁人,连忙小声说道。
“将军,下官接到举告,说是县城之中有人勾结匈奴,准备献城!”
“什么!?”桓齮闻言,再也没法淡定下去:“何人如此大胆?”
“据出告之人所言,乃是城中富户姬郭,此人乃燕国王室之后,只是年深日久,与燕王哙血缘已远,下官到任之后,也曾派人严加看管,此人却深居简出,
没有丝毫怀念燕国之态,后来下官见他老实,也就没有再盯他!”
“只是今日,他家一名家仆前来官署出告,言说他家主人与匈奴人勾结,要献城于匈奴,下官听闻此事,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立刻前来禀报将军!还请将军即刻决断!”
“那出告的家仆何在?”桓齮急声问道。
“下官不敢将人关在官署之中,已经另寻安全的地方安置,请将军随我来!”县令立刻接上说道。
“既然如此,县令可带路!”
县令带着桓齮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民房,敲开房门,里面是几名县令的心腹衙役正在看守。
待进了屋来,一名仆人打扮的人正跪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桓齮也不管那人,直接走到屋里的主位,身边的亲卫搬来一把椅子给桓齮坐下。
桓齮一坐下,就仔细打量这名仆人,直到把这名仆人看毛了,才说道:“你就是出告姬郭的人?”
那仆人见桓齮顶盔掼甲,甲胄庄严,而县令又伺立在此人身后,知道此人必然是军中顶尖的人物。
连忙跪倒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将军,小的就是前来出告之人,这一切事情都与小的无关,请将军明鉴!”
桓齮冷笑一声:“行了,你别磕了!站起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