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污蔑朝廷的妖言,有什么好听的?”白阿林哼了一声:“朝廷革新自救刚刚施行,怎么会不出乱子呢?江西那边搞什么整风肃纪,不也出了许多乱子?出点乱子就诽谤朝政,当真是心也坏了、肚也黑了,奸猾小人!”
赵可兰微微一笑,她也知道白阿林为何生气,如此主持革新自救的乃是对他有深恩的纳兰明珠,白阿林当了这么多年余丁、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又经历了泜水之战差点丢了性命,对这大清早就没有了多少忠心,否则也不会时常私下买卖情报了。
但纳兰明珠当年在他最窘困之时扶了他一把,纳兰性德又在泜水带着他们全师而退,否则他要么就早早饿死,要么就冻死在烂泥之中,有这等深恩,白阿林对纳兰家是感恩戴德的,纳兰明珠如今执掌大清国政,白阿林自然也就向着大清说话。
而且白阿林对纳兰明珠的改革,心中未免就没有一丝期望,赵可兰一边给自己的茶碗添着茶,一边问道:“说起来,你觉得此番朝廷的革新自救,能成功吗?”
“有纳兰大人执掌,自然是能成功的!”白阿林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看着赵可兰的视线投来,顿时又犹豫了一瞬,补充道:“总是能成几件事的吧?好比这旗制改革,若是能免了旗人不得从事他业的规矩,至少对我来说,这革新自救就算是成功了。”
“你想想,到时候我去选兵吃旗饷,我娘能绣花织布,可以补贴家用,老二能去卖菜,老三可以去做报童,林姐儿可以学算数给人做账房,菇姐儿也可以跟着娘织布做衣,家里不用只靠着每月几两银子的旗饷活着,家境也能宽裕一些,不靠纳兰大人和你们的资助,也能活下去了。”
白阿林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赵可兰:“放开旗人禁制,允许旗人从事他业、自食其力,这跟上面那些贵胄也不冲突,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荣华富贵,就和那开禁私习天文历算一般,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反对的力量想来是比较少的,依着纳兰大人的能力,一定能将此事推行下去的。”
“真的不冲突,不影响吗?”赵可兰啜了一口茶,冷笑一声道:“若是不冲突、不影响,上头早早就会放你们从事他业了,难道还真能为祖制所困、真指望你们这些从小穷到大,刀枪武艺没法练,都比不过京师那些好勇斗狠的青皮无赖的家伙武运永昌、世世代代都是大清的精锐骁勇?”
赵可兰一拍桌子:“我跟你打个赌,就仅仅是允许旗人从事他业这一条,必然是要遭到激烈的抵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