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萧皇后一点一点地攥紧手指,猛地抬头,对上云媞目光。
“牧云媞,”萧皇后咬着牙,一字一句,“本宫要你发誓。”
云媞目光淡然地看着皇后。
萧皇后:“发誓……你坐上本宫的凤座后,要善待璋儿,一世善待本宫的璋儿!你可做得到?!”
云媞直视萧皇后双眼。
好半晌,萧皇后双肩垂下,她轻叹了一口气,自失地一笑,“本宫劳碌半生,竟是……两手空空,空无一物。罢了罢了……”她从腰间解下一枚小小的玉制令牌,递在云媞手上,“牧云媞,你记得。从今日起,萧家……百十来条性命,都关系在你身上了。”
她心中仍有不甘:“若我萧家落败,本宫死了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牧云媞!”
微凉的玉牌滑进掌心。
云媞攥紧,双眸闪闪发亮,“母后,云媞定不辱使命。”
萧皇后不胜疲惫地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罢。”
和老太医两人一起走出长春宫。
云媞向他颔首行礼:“老先生,今日,多谢你……仗义执言。”
“无妨。”老太医摇摇头,只是担忧道:“太子妃需知,被福寿膏伤了心智之人,初期性子会变得极端暴虐,太子妃无论要做什么,务必小心!尤其是……劝谏君王。”
“多谢老先生提点,本宫心中有数。还希望今日之事,老先生保守秘密。”
“自然。老朽……和九族,还都想活着。”
老太医摇头叹息着走了。
他只是个大夫,想的只是些最简单的治病救人之事。
可若这病人救不了,他也会直说。
云媞看着老太医走远的背影,便只是微笑。
劝谏?
不,德昭帝他……
不值得。
她要做的……是旁的事。
是……大逆不道之事。
第二日晚些时候,便有侍女从太子府中进宫,说是要照顾太子妃的身孕。
皇帝不好拒绝,点头允了。
那侍女给皇后行过了礼,便到云媞身边。
云媞打量着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瘦削的一张脸,“是丘山圣人叫你来的?”
“是。”
白鸽强忍下紧张,磕头答道:“圣人叫奴婢进宫伺候太子妃,也给太子妃带一句话。”
“说。”
“圣人说、说……”白鸽犹豫了一下,一字一句回忆起,“若……圣德不修,当以……社稷为重。对,社稷,社稷为重……”
说罢,小姑娘抬起清亮的眼睛,看向云媞,“圣人还说,太子妃可自行决断。天下风论,有他呢。”
丘山圣人的话,好似在云媞胸口点起了一把火。
“若有机会,替本宫多谢圣人。”
白鸽点头,“是!”
她又从袖中抖出一张薄纸,“还有太子妃要的方子,冷大夫叫奴婢带来了。”
云媞展开,细细看着上面字迹。
白鸽艰难地回忆着冷邪的话,“冷大夫说、说……这药方需熏着,或者泡着。若熬得过去,后续也需慢慢调养,永世再不可近福寿膏。若是熬不过去……”白鸽小脸一白,咬着嘴唇,声音都有些发颤:
“若熬不过去,那人便会立时死了。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立时死了?
云媞面色微沉,却是点了点头。
“那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