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隐俯身离石桌近了一点,他笑,慢慢悠悠地道:“查您不需本事,何况您不该查吗?我怎么就觉着您这想的念的里,都于侯府无益呢?”
最后这句话陆河隐咬得极为重,他手暗暗攥握成拳头,侯府偌大。他不会真的让一个女人祸害完了。
何氏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她淡淡地将玉佩放在桌子上,玉和石头碰撞后的清脆声音此刻听起来也没有那么的悦耳了。
“陆河隐,虽说我只是二爷的妻,但侯府无主母,我可是这侯府的主儿,只要
二爷一天不倒,我就一天是这家里的柱子,你真想弄下来我,这侯府也得玩完。我把话说重了,你再想想要不要和我戗着了。”她用胭脂染过的指甲轻轻描绘着玉佩的纹理,蓦地,她将玉佩砸在地上。
上好的玉佩顷刻之间变为废石,何氏卷着自己的衣裙离开。
陆河隐看了一眼地上的玉佩,又看看何氏离开的背影,暗自咬紧了牙关。
“不除你一日,侯府才会破败!”陆河隐将拳头砸向石桌,厚重的石桌竟发出嘭的一声,可见他用力之猛。
冯寅见状把地上的玉佩都拾了起来用白帕包着:“爷,何氏怕是有靠山才这么嚣张。”
听见冯寅的话,陆河隐又喝了一口酒,这玉佩放出去没有多长时间便又回到了何氏手中,想这玉佩里定是有鬼。
他抬起头将酒一口全部饮光,他不信,他斗不过一个女人……
冯寅往廊下看了一眼,发现廊下一角有个人影,他走过去发现是查玉佩的小厮站在廊下等令。他皱皱眉,走过去问了是什么事儿。
听完小厮的汇报,冯寅的面色立马就变了。
“当真?”他问。
小厮点点头,双手叠起
来拍拍:“我这还敢跟您扯谎吗?当真是看见了一个宦官人物啊!”
小厮心里也是着急可是又不敢自己去报告陆河隐,只能等在廊下。
冯寅伸手摸了一下怀里碎了的玉佩道:“你先回去吧,到外头躲几日,盘缠去从三少爷账上划,理由隐蔽些。”
小厮躬身道“哎”,赶紧跑了。
冯寅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陆河隐,本还算轻松的人一下子眼睛明厉起来,他握紧酒杯道:“可看清了宦官的特征。”
“看清了,小厮说刚把这玉佩放进铺子里就看见一个黄褂儿使者进了铺子,紧接着二爷就进去了。小厮就算再不成事儿,总不可能连自己二爷都不识。”冯寅再次把玉佩呈现在陆河隐面前。
陆河隐捏起其中一小块碎玉,深色悠长。他本以为这东西不过是何氏的手段,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二爷竟和宦官勾结,如今宦官当权多,人人得而诛之,他居然与他们接党?
陆河隐把碎玉放下,用力闭了闭眼睛。
“先把事情按下来,不准小厮说出去。”
冯寅应声道:“已经安排了。”
陆河隐叹了一口气,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