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寅左右看看没有闲杂人才放低了声音说:“去查了,二爷最近的确和宦官走得极近,那玉佩是二爷之物,半月前在小厮发现的那个铺子里出现过一次……”
昨儿得的消息是说那是个当铺,二爷和何氏都不是紧缩用度的主儿,没道理那玉佩和宦官交往。
陆河隐盯着冯寅,果然冯寅道:“不过查了铺子,玉佩根本就没进账里。”
没进账就代表根本不是用来当的,而是某个接头的号子罢了。
陆河隐捏紧手里的扇子,扇骨发出细微的声响,不出他所料。二爷,您这是要自焚么?!
既是您铺的路,可别怪我毒辣了。
陆河隐眯起眼睛,镇定地看着园中花花草草,猛的把扇子有展了开来:“查,无论这背后的人是谁,都得给我揪出来!”
“不过得闭着老夫人,别让老夫人知道了。”最近寒气太重,老夫人本就年高,房里又传出来老夫人病了的消息,这个节骨眼要是让老太太知道这些,她怕是撑不住。
可是他不能不管,何氏阴险,侯府不能就这么完在他们手里!
“是!”冯寅领令,绕开陆河隐便离开了。
何氏房中没有那么紧张,相反的,何氏居然还能安然自若地吃起水果来。
一个大婢女把服侍的人都遣散了,她蹲在躺椅旁为何氏敲腿,她低低地道:“夫人,咱们二爷和公公见面一事怕是被人打听过了,铺子老板被用了刑,看这样子是漏了风声,而您就这么由着三少爷查,万一……”
何氏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听见这话扇子摇得更慢了,她把语调拉得很长,给人无形的压力:“去,把那香炉给我点起来。”
婢女招招手,精致的沉香炉被搬到正厅中央,一时间烟雾缭绕极为安逸。何氏嗅嗅沉香的味道,缓慢翻了个身,却是仍旧闭着眼睛:“我就跟你说,量着给他俩胆儿,他也不敢真的查。”
婢女还是有所担心:“二爷如今和公公私交,
这要是被三少爷捉在手里了……”
闻言,何氏直接将手里的玉扇砸在婢女额头上,她赶忙跪下。
何氏哼了一声,从躺椅上撑起半个身子,手狠狠按在婢女的头发上:“这话你给我咽进肚子里,要是我再听见这里面的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是!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何氏将皱了的丝绸抚平,眼里晃过算计的光芒:“你得记住,他陆河隐才吃几年两,我和二爷可不像他想的那么容易动。”
不说背后的公公顶着,就算是家族礼仪还有老太太在上面禁锢着他,他到底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何氏左右看看自己的手,语气漫不经心:“去,给老夫人送点好的,说是我的心意,再安排几个嘴碎的,好好儿把最近的事儿都给我说道说道。”
她就不信,自家不和老太太能心安。
婢女称是后退下了,何氏将手收进袖子中,若无其事地摇起扇子来。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何氏轻轻打着拍子,想着那回出园子看的戏,好像那一出牡丹亭被人演得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