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暮云卿皱眉,“当时跟在我身边的只有四个侍卫,那是我们辰家的家臣。当时找到的尸体也只有四具,还有两个人呢?当年,是谁骗了我?”
暮云卿抓着邱昱的手越来越用力,邱昱忍不住叫道:“先放手啊,老子要被你折断手了!”
暮云卿愣了一下,摆摆手,将邱家的令牌递到他手上:“等邱凉意醒了,你再给她看看,告诉我她的反应。”
邱昱刚想走,见暮云卿的状态不对,又有些迟疑:“你还好吧?要不我帮你叫军医过来?”
暮云卿摇摇头,道:“我休息一下就好。”
邱昱走了之后,暮云卿也没有收拾房间,就将东西全部归拢到一边,将那黑布折叠起来,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小盒子,放了进去。
那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材的,有点像冰,却没有寒气,握在手中还有点微微的搏动感,似有生命。
这也是暮云卿的父亲从祖坟中挖出来的宝贝,原先就是用来装着那邪性的黑布的,暮云卿贴身带着好多年了。
轻叹
一声,暮云卿揉了揉有些涨闷的脑袋,上了床,准备休息。
也许是睡前想了太多事情,他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各色的事情走马灯一样闪现,偏偏画面还不清晰,像梦靥一样追着他,狼狈又苦闷。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在处月部军营中的朱邪玉麟,也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有关暮云卿的。
背景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桂树林,小小的桂花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地飞扬,那香味,甜的都有些腻人了。
那个骄傲出众的男子,笑着站在一株桂花树下,对她伸出手,说:“和我在一起。”
朱邪玉麟一如往常地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青烟一点一点向他靠近,神情甜美而幸福,就在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地面忽然悄无声息地裂开一条深渊,青烟却不自知。
朱邪玉麟睁大了眼睛,心揪了起来。
偏偏暮云卿和青烟都像是没看见一样,一个继续笑着,一个则慢慢走向深渊。
终于,青烟一脚踩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摔落深渊,但朱邪玉麟却看见,青烟的神情定格在解脱,扭头看,暮云卿的脸上也有同样的解脱神色。
朱邪玉麟有些愕然,就看见那株桂花树背后,转出来一个阴影,一点一点,将暮云卿笼罩了起来……
“朱邪玉麟!”
朱邪玉麟是被一阵近似于尖叫的声音唤醒的,睁开眼满目都是刺目的白光,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自己的床边围了一圈人。
朱邪玉麟环视一周,发现大部分的人自己都认识。
最前面的是黎阳、燕公公,以及杜明月,后面四个是草原来的蛊师,再往后就是平日看守她的侍卫,林林总总,也有十来个人。
朱邪玉麟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力气了许多,就有些了然:“她要成熟了吗?”
黎阳有些担心:“你昏睡了两天两夜。”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杜明月和黎阳在她房间里谈话谈到一半的时
候,她就失去了意识,以至于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一睁眼竟然已经过去两天了?
朱邪玉麟皱眉:“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她已经成熟了,需要在你最清醒的时候把它取出来。不然它会吃了你的。”黎阳解释道。
朱邪玉麟看了眼围着的人,有些不耐烦:“我是问你,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取她,留一个人下来不就好了?”
黎阳被她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弄得有些紧张:“我们……”
“她出世的时候,有血光之灾。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才会守在这里。”杜明月冷声道,顿了顿,看着朱邪玉麟,“不然,你以为呢?”
朱邪玉麟被他用这种嘲弄的语气说的也有些生气,道:“还不知道是谁深更半夜可怜巴巴地在别人床边絮叨呢。我还能以为什么?”
杜明月眼中没有一丝诧异,只是看了朱邪玉麟一眼,眼中甚至出现了点笑意,让朱邪玉麟很是困惑。
难不成……她会出现魂魄离体的状态,杜明月早就知道了?那昨晚,哦不对,是前三个晚上,杜明月和黎阳是演戏给自己看不成?
但留给朱邪玉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燕公公在征求黎阳的意见之后,将侍卫遣退到五步之遥的地方,自己也和黎阳以及杜明月退后三步,只留下蛊师还在床边。
蛊师分别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个小盒子,朱邪玉麟就有点紧张了。
特么的,什么让自己处于最清醒的状态,那根本不是清醒,那是被吓得!
从那些个盒子中,开始爬出各种各样形态各异还颜色诡异恶心的虫子,一条条还争先恐后地往朱邪玉麟身上爬。
卧嘞个槽!
在第一只小虫子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朱邪玉麟抬手抓过床头的装饰小盒子,一把将它拍扁,“蹭蹭蹭”三两下从床上爬起来,躲到床角:“把那些东西给我收起来!不然本姑娘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