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七星忍不住用手掩着自己的眼睛,开口道:“六哥你就别糗我了……”
这俩兄弟先后出生不过相隔了几年,从懂事开始,爹娘就不在身边了,小七星最愿意凑在身边的人就是六哥。因为他当时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在,偶然间有一次四哥和五哥回来,顺便就把已经会化形的六哥也带离了战家,所以他对六哥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你是怎么回的家?也是被应龙大人拎回来的?”战六荒和战七星漫步在庭院里,看着满院姹紫嫣红的凤尾花,心里就一阵舒坦。眼前此景,让他们不禁都回忆起了还在战家时小时候的事,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但是这里的一切又都提醒着他们,早已物是人非了。
战七星在凤尾花丛前停下,手指轻轻抚过花瓣,有些不好意思地弹了弹花叶子,看向了六哥:“我本来潜在一处道门里潜心修行,不过这世间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纠纷。我是无法继续在有人的地方待下去,才被大哥二哥带回来的。”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身为应龙的后嗣,这本就是我们该承担的一切。”战六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过往的事,倏然叹息。
这时就听见从战六荒走出的院子里面发出一声闷响来,战七星好奇地往那个方向撇过头去,见六哥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便试探着问道:“是五哥?”
战六荒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继续和他往别处走去。一路上,便走边述说这一路上的经历。
“我和四哥五哥原本是打算往东华岛去的,不过后来路上遇着了点麻烦。有人察觉到我们的身份,便企图制造我们兄弟几个的混乱和离心,当时五哥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没想到那姑娘竟然
是被人派来偷他翎羽的心思不正之人。五哥为情险些丧了命,这时四哥又因为受了魔族人的蛊惑入了魔界,成为了一名魔修。我与五哥和解之后,便迅速赶往了三界夹缝。”
“岂料那里危险重重,我们险些成为了万魔坑众多凶兽的食物。五哥也因为身份暴露,引得那些魔修的追杀。”
战七星恍然,“那他伤的如何了?”
“不太乐观。”两人走到了战府的练场中,看着战府护卫们在训练得十分认真,两人便在此止步了。
战六荒道:“五哥的喉咙被毒液灌入后腐蚀受伤,已经不能说话了。脸是在被那名女子走前用邪火烧伤的,在救四哥的时候,一只手也几乎快废了。我将他藏在只接待外来人的别院中,一直等到魔界的祭魔大典才有机会一起去营救四哥。”
听到这些话的战七星心情着实不佳,对比起兄长们坎坷的路来说,他的确比较安全幸运的那一个了。他问道:“四哥怎么样了?我听说大哥和管家现如今还在桂院里为他疗伤,可有大碍?”
“无碍,虽然看起来伤重,不过好在有老管家和大哥的医治,只要元神恢复了,伤也就会好起来。”
“伤的是元神,想要恢复可需要时间。”
“总会好起来的……”
见他们在这儿站了许久,负责训练的鹰隼喝停了护卫,走过来恭敬地行礼:“见过七少主。”
战七星示意他看向战六荒,提醒道:“这是我六哥,刚归家没多久,认一下。日后再没规矩,我可是要挨个收拾你们的。”
这要是换做白文,嘴巴抹油糊弄几句也就过去了。鹰隼正直得很,应了一声是,便看着两人又离开了。他困惑地想着,还以为这两位是要来指点他们功夫的,谁料到拍拍屁股就走了。
对了,刚刚新来的那位是第几个少主来着?
最近朝廷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都要另外再召集大臣们于宣和殿内开会。分官职职责批阅公文,处理朝政之事,这样层层分批下来,到了燕坤泽那儿的政事就越来越少,不过最后折子还是要过燕坤泽的眼睛,以免有人鱼目混珠。然而最新的一个军事折子却有些出乎战忘生的意料。
他在看完折子上的消息时,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老眼是不是昏花了。一旁的战三春看他脸色不太好,还一个劲儿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不禁凑过去问道:“祖父,怎么了?”
“你来的正好。”战忘生将那本折子递给了他,小声道:“你快看看是我眼花了还是这上面写的内容不对,我怎么觉得这天要塌了呢?”
战三春草草地阅过上面的字迹内容,顿时大惊失色:“祖父!这……”这上面的内容简直骇人听闻!南部临海和西部及沙漠一带传言有蛇蝎猛兽出没,起初他们并不以为然,但是没想到后面攻城而来的野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残,已经
有不少守城的士兵因为被这些凶残的猛兽袭击,重伤不治,折损身亡。
现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应龙在燕国现世,有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燕国下手?要真数落起来,不是没有,而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战忘生面色凝重,就连一向轻佻浮世的战三春也不由得蹙起眉头,这让宣和殿中一众的大臣们有点困惑不解。
右相易子濯好奇地探头过来,在战三春的身后看了许久,在人家沉默的时候,他连连道了几声:“不妙啊!不妙。”战忘生瞥他:“右相大人,慎言呐!”话里的意思就是即便是猜到了什么也不要说出来,以免引起诸位大人恐慌。
易子濯点头,表示明白。
很快,从殿外进来两个人。起初大臣们还以为是进来奉茶的宫人,但是没有哪个宫人是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衣裳,而且他后面跟着的那位小公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仔细一瞧,大臣们连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深深地躬身一拜:“臣等,参见皇上!”有官衔比战九歌小的,还冲着她暗地里拱手点头,搞得战九歌有些莫名其妙。
没人想到皇上只走了几天,回来得这么快,个个心里头直突突打鼓,更没想到他会把这位多时没有现身的战少将军给带来。说起来,战将军以前还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似乎也无可厚非?
“免礼,平身。”燕坤泽摇着扇子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御书桌前坐下,直到感觉到屋子里一阵暖意拂面,才想起来如今已经是步入初冬,宫里的地龙已经暖上了,扇子这种用来附庸风雅的东西就用不上了。
他有些失落地将扇子往桌上一扔,大手一招,让战九歌给他泡茶。小将军瞪着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似乎在说:你让堂堂本将军给你倒茶?
大约是抗拒不了,战九歌只好走到书桌旁,端起茶壶就要倒水。站在旁边的徐元提醒道:“战……侍卫,那茶水是凉……”的字还没出口,他就看见那茶壶经过了战九歌的手后,从壶嘴里面倒出来的茶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徐元:“……”
喝上了热茶的燕坤泽心满意足地哈了口气,让战九歌站到一旁,装模作样地问道:“众位爱卿可有遇着难事,不妨说与朕听听。”
从上次皇上这么说完之后,有几个大臣想故意刁难一下皇上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悦,然后他们就被皇上吊打,处理的政务翻了两倍。现如今再听他这么说,大臣们突然就有一种听见了“你们谁闲着无事让朕来乐一乐”的深层含义,顿时没人敢吱声。
也就只有战忘生,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将刚刚看过的折子交由徐元递呈给了燕坤泽面前的桌上,起初燕坤泽的神情还有些轻松,但是在翻开折子之后,仔细地看过了上面的内容,顿时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阴暗。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