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亦目光渐渐幽深,“你是说我无能?”
“你不是无能,是你的能力被你的急躁所埋没!”
容峥也冷下了脸,“你只想着能入主东宫,得成正统。但你可知东宫为何地?东宫住的是国之储君,那是大周的未来!”
“筹谋规划,把控朝局乃是循序渐进。皇宫之内无人与你争抢,你何故如此急躁?似
你这般急于建功立业,大权在握,能否稳定当下朝局?”
“纸上谈兵谁不会?正如兰郡治水,你以为自己出了大力,可知以聘流民阻淤却不施严刑峻法,自以为广施仁慈,闹出多少官民互斗?你又引起多少地方官员的不满?都是皇伯父替你压下弹劾的文章!”
“安凌亦,你以为陛下迟迟不立你为东宫太子是觉得你未能证明自己,得到兵权?错了,陛下是看出你的急躁,看出你根本没做好准备!”
容峥牵着苏小小转身开,在门口又顿了顿,“五皇子,你太自以为是了。连自己的耳目都被闭塞,又如何能视察天下之局?”
……
走出皇宫,转过街角,庆王府的马车等候已久。寒风惊喜地看着他们,回头对着马车说了几句话。
苏小小正扶着容峥,容峥实在是累得狠了,刚才连声质问,脸皮都有些发麻。苏小小回头看看皇城,想起离开时安凌亦露出的表情,有些担忧。
安凌亦此人,初见看似懵懂,次见又觉深情,多看几眼苏小小才察觉其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刚才初见信封的大怒,也像是装出来的。
苏小小有个感觉,此人
城府极深,性格幽微,之所以等着容峥出现才做此表现,定然是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而容峥,苏小小看着他略微带着畅快笑意的侧脸,默了默,道:“你不怕他记仇吗?”
皇室的年轻人,哪个不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就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
“无妨,”容峥心情似乎不错,似笑非笑道,“你觉得两个自小打架打到十六岁的人互相骂一两句,会有什么关系?”
苏小小皱眉,“皇子毕竟不同。”
容峥淡淡道:“世子妃不必担心,今日我之所为,他只会更加放心。”
苏小小略略沉思,而后恍然。
是了,事情如此明显,容峥却还是当面寻人质问,可见他从心底还是相信安凌亦的,安凌亦只要不傻,就只会对容峥更加信任。
“没想到你还有这点小心思,”苏小小笑道,“那想必今日五皇子的表现,你也是成竹在胸咯?”
寒风几步上前,迎向两人。
容峥声音一低,“安凌亦是在对我说,事已至此,强辩无意,若要枯木逢春,不若置之死地而后生。”
话音刚落,便见车帘由内向外掀开,憔悴的容安探出头来,“哥哥,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