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若有所思,大约明白了安君义想要说什么,却扫了眼安心悠,略略冷笑。
安心柳、安心月屡次寻她忌讳,这安心悠似乎都置身事外不曾沾手,但无论是最初的鄙夷,还是请太医一事的积极,苏小小都能察觉其险恶用心。
更休说水月藏的追杀,虽然后来经过容峥斡旋、皇城事变无疾而终,但是她不相信苏梦蝶会罢手,更不相信安心悠会不知情!
她总是冷眼旁观,不动声色,却总是在关键时候想要推她入死地。
这样的人,最为可怕。
安君义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道:“先前王府正临多事之秋,本王对府中之事也颇有懈怠,但
朝乱已平,王府之乱,本王也希望能够事过境迁!”
“即今日起,往日恩怨,概莫再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怨不挂心方得体宽,众人可听本王所言?”
果然,安君义想在王府翻开新的篇章,但恩怨岂能如此轻易两清?
苏小小暗叹,却还是同众人站起来,水榭、走廊、戏台、围座都行举杯,或行礼,道:“谨听王爷之命。”
收杯落座,安君义看向安亦修,语重心长道:“亦修,你近来功课如何?”
安亦修闻言,脊背稍稍打直,他曾是五皇子伴读,如今五皇子将临东宫,自有帝师太傅教导为王之道,伴读尽去,但他所学,还是牢记在心。
他自小聪明,幼是也曾过目不忘,苏梦蝶因此甚为宠溺,越大反越将他宠得嚣张跋扈,于悟性之上竟不如前了。
没想到安亦修还有个小名叫仲永,这不活脱脱一个伤仲永的翻版吗?
安亦修与安君义几番对答,不理旁人。
安心婉说起安亦修的往事,也为之怅然,“安亦修底子不坏,也颇聪明,幼时对姊妹也还不错,后宅之中的腌臜事,他很少参与。”
这其中虽说有伴读之责,常月居于皇宫,但其本性也有几分缘由。
安心瑶点头,也压低声音,“当日我能从苏梦瑶手下出来,他倒也为我出过力。”
“但我入府至现在,他却害了我两回,”苏小小有话直说,当然,声音还是压低的,“还不知苏梦蝶在他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呢。”
说到此处,安心瑶和安心婉竟是同时失笑,“这倒是你误会了。”
“哦?”苏小小挑眉。
“你不知他,他被惯坏了,因此是个不懂关心人的,”安心婉有些好笑,“你看他平常对我不假辞色,但我当日被安心柳鞭笞,还是他将我抱回院里延请太医的。”
安心瑶眨着眼睛,软软糯糯道:“他自小如此,不懂得讨好,只一味把自己喜欢的都送给她,倘或哪个不接受,他便怒发冲冠,想着法子要气她,引她注意。”
安心婉莞尔,“我不喜苏梦蝶,偏不要他的东西,因此他常气我。你与他初见那日,他对你示好,你却拒绝了,他怎不恼怒?”
说起来,之前洛侧妃要罚她的时候,安亦修倒的确要为她说话来着,只是被安心柳挡下。
先前她恨苏梦蝶,连带着对安亦修也非常不喜,此刻听完她们所说的话,苏小小不由得大感错愕。
安亦修怕不是个傲娇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