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停在无人打扰的边缘,马上的人没有下来,一个感受着另一个人赋予的安慰和温暖,一个体会着另一个人带来的贪慕和依赖。
苏小小忽然道:“幸好那日做过了准备,否则方才我会真的忍不住出手。”
“他察觉到了,”容峥想,“他一定察觉到了我们的杀意,才会用安亦修来示威,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句话。”
“我知道,但正因为知道,才更觉得愤怒,”苏小小咬牙,“我们所有人都出来了,都出来了……就像当初在京郊之地,若不是去京郊之地,他怎么会碰上龙丘墨?!”
容峥曲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他本就是有备而来,京郊之地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记忆,无人后悔,你也不用后悔。”
苏小小额上一痛,气得直用手肘戳他,“好好说话!”
她摸了摸额角,眼底映着无边绿意,广阔的
草原在高原和丘陵的交界之地,牧羊牛马都因为陈兵而迁移了位置,这里如今变得越见空旷了。
“二姐去请神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轻声一叹,苏小小躺在他身上,“阿峥,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安亦修的眼睛?”
容峥苦笑,“虽不明显,但我们与他熟识,却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苏小小担忧道:“他的眼睛和龙丘墨变得很像,那双眼睛到底藏着什么?难道仅仅是龙丘家子弟的象征吗?还有龙丘珏……”
“龙丘珏”这三个字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但是龙丘墨不说,他们根本也无从查起。
“那双眼睛对安亦修来说不算麻烦,”容峥将下巴放在她耳朵上蹭了蹭,“他立了大功,前所未有的大功,让夜郎割地……也只有国老做到过。”
“但是后来被打回去了,”苏小小回头手指在他下巴上一挑,“我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快结束。”
容峥点头,“单单是龙丘珏的事,我们就不可能轻易结束。”
“我不是说这个,”苏小小看着他,“我是说夜郎局势,你想呼延庭若是回到夜郎,十之八九会成为傀儡,按
说对龙丘墨是好事,但他今天的态度却这么敷衍,连呼延庭的状态都没有关心一句。”
她还是对比安亦修的表现才发现的,怎么说呼延庭的生死应该对他也有几分重要,怎么他竟然一点都不管?
容峥埋头沉吟,也有些奇怪,“而且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受到呼延烈的追杀,他是觉得寒风不重要,还是……在防备些其它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看,同时长叹,苏小小无奈,“想这些事好麻烦啊,我突然对安亦修的佩服更上了一层楼。”
容峥失笑,他们两个都是怕麻烦的人物,当个打手还算自得其乐,要论算计筹谋固然又而不在话下,却都不怎么喜欢算计筹谋。
“还是当个保家卫国打听情报的头目舒服,”容峥伸了个懒腰,一把拉住马缰,“回去慢慢想。驾!”
苏小小见好的笑声在风中荡开,“容大世子,你可比原先懒惰了哦……”
驱马而去,策马而归,远处那个属于大周的边城还很遥远,但就像他们在夜郎游荡半年,他们始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就像血液里传承的使命,守护大周这四个字,将深深篆刻进他们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