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在安亦修身边,就算不能相认,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她什么都不剩了,连自己都……不剩下,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但就在她有些沉迷这种生活的时候,苏小小又出现了,告诉她那……因为一时任性造成了恐怖结果,让她眼睁睁听着安亦修受折磨而无法施救。
她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绝望的事,却没想到,老天爷还真是不会给她好过,安君义又出现了。
她晨昏定省十几年
的父王,为了一个私生女便将对她的所有关注都移开了父王,她无法原谅他对苏梦蝶所做的事情,可是……
安君义是她的父王,无论年轻还是年老,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多情又钟情,总是伤害了所有人再来弥补,但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弥补的,还有苏小小,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被苏吾决陷害?!
她要怎么面对他们?她好恨啊,好恨啊!
恨意之后,又觉得绝望,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最想救的人,最恨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却只有她自己最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靠别人……
若不放肆地哭一场,她只怕自己真的会被逼疯。
安亦修有些迟疑的声音慢慢传进耳朵里,“忧心姐姐,你这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吗?”
安心悠鼻子又忍不住一酸,手抱得更紧,埋在他心口摇了摇头,却还是忍不住抽泣,也不想松手,只怕自己此刻鼻涕眼泪都在往外冒,怪丢人的。
但更丢人的还在后面。
安亦修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胳膊,意味深长道:“忧心姐姐,你要是受了委屈……不如我们进去说话?你想松手好不好?”
安心悠
心中委屈一发不可收拾,脑中不断闪过那个又冷又黑的暗巷、苏梦蝶挣扎含笑的死亡、安君义时怒时愧的交错表情,还有安亦修端着面条到她面前时的乖巧。
就像他小时候,总喜欢黏着自己,乖巧地叫着姐姐,就像个小跟屁虫,走到哪里都在自己身边。
但安亦修最终还是长大了,进入皇宫,离开王府,最后又进了国老府邸,行事越见沉稳。就像她,为了活成大家闺秀,连走路说话都渐渐小心翼翼,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安亦修的声音这次凑得更近了,“忧心姐姐,这里还是将军府门口,大庭广众……对你清誉有损。”
哭了这么久,只怕外面的亲兵都看见了,竟然没有出声嘲笑她,倒出乎预料的颇具修养。
但其实他们不是颇具修养,只是一时吓蒙了而已。
安心悠抽噎了一下,哭得声音沙哑,紧锁的手臂终于有了点点动静,松开些许,“抱歉……”
“没关系,”龙丘墨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上传过来,“只是忧心姑娘,你下次抱人的时候还是看清楚点比较好。”
安心悠打了个嗝,抬头一看,眼前一黑。
安亦修惊呼,“哥!你把她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