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义没有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本王为谁而来,你心知肚明,直说吧,究竟要如何,你才肯将我儿放回?”
龙丘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已冷,却正适合这暑热的天,他笑了下,嘴角一挑,“宁王爷,您这话恕墨听不明白。”
“亦修始终是永安王府的人,”安君义注视着他,正襟危坐,不怒自威,“你想做什么,我等心知肚明,本王也不瞒你,本王出现在这里,正是国老的主意。”
龙丘墨脸色似笑非笑,始终看不出任何变化。
安君义续道:“亦修始终还年轻,年轻有年轻
的好处,却也有他不好的地方,至少在经验上,国老弹指之策,亦修未能及也。否则,何以我等三人到边城若久,身份如此明显,你竟半点都没有察觉?”
安君义始终是不急不缓,毫无浮躁之色,龙丘墨慢慢放下茶杯,目光闪过锐利的锋芒,声音顿冷,“王爷言下之意,是想迫我交人?你觉得大周国老……真能动荡本将军多年苦心经营?”
“不,”安君义出乎意料的一笑,“本王不是想逼迫你交人,而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哦?”龙丘墨若有所思,心中隐约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出现,却又立刻被自己抹去,“什么样的交易,说来听听。”
安君义还未曾言,却先是一声喟叹,好像千百年的沉重都在这声叹息中,或是迟暮老人回顾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追逐夕阳一世,却终究触不到夕阳的尾。
他道:“其实从心底看,我并不认为你的方法有错。”
龙丘墨目光一凝,却见安君义提起茶壶,亲自他他续了一杯茶,无奈道:“这件事由本王来做,或是让其它任何人来接手,都不可能做得比你好。”
“本王的确对你充满了愤怒
,但也不得不承认你的作为对夜郎来说,是最有利的。孩子,你做得很好,龙丘家的先祖会为你感到骄傲。”
容峥看向苏小小,谁都没有想到安君义竟然是用这些话开场。
这些话若是由其他人来说,必定与奉承无疑,但若是安君义这个长辈来说,中间又有安亦修这层关系,则是最理所应当的。
因为,龙丘墨已经没有长辈了。
不知为何,苏小小心里竟然有些期待,京城中如何传说当年安君义一力扶持安宁邦上位,同苏依凤在一起,如何的神鬼手段,不过都是传闻,可是现在,她或许有机会再见当年风采……
再次看看,母亲为何会喜欢他。
容峥慢慢握住苏小小的手,安君义不是个好父亲,所以小辈对他多有怨言,容峥亦如是,他也想看看安君义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获得安宁邦绝对的信任!
龙丘墨面不改色,只默了片刻便吊儿郎当地笑开,“嚄,竟然能得到大周宁王的称赞,本将军这是不是也算是荣幸了?”
安君义却失笑,“当年龙丘觉将本王打得落荒而逃,你倒也不必觉得荣幸,我也不过是你父亲的手下败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