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闻言,不禁深深地望了沈素言一眼,道:“我看夫人,却如吃斋的姑子一般,心境恁地好。”
沈素言伸手在这婢子额上戳了一下,挑眉笑道:“姑子是要吃斋的,若要我长年食素,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她眉眼带笑地望着冬梅,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面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对了,昨日便吩咐厨房准备的那几样菜,也不知如何了,你再去厨房催催看。这些日子你在我跟前照应着,也是苦了你了,今儿个便要你好好的一饱口福。”
冬梅欢欢喜喜地道:“不过是婢子的本分罢了,婢子谢过夫人。”
语毕,冬梅便飞也似地跑出去了。沈素言瞧着她跑出去的背影,不禁莞尔。
顾宁安行至沈素言院子外,正瞧见跑得远去的冬梅,他在院子外稍一驻足,便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走进了院子。
不知为何,他这几日心中时时念着沈素言甩他的那一记耳光,以及当时的那一席话。他初时是极其恼怒
的,可待他冷静下来,便觉得沈素言当时一席话并非没有道理。
沈素言先前伤成什么样子,他也是清楚的,要说带着那样伤势的沈素言能将芷姨娘推入湖中,他着实有些不信。
可这些话他却是不能问芷姨娘的,假如是沈素言血口喷人,倒还好说,那样芷姨娘还是他心中那个温婉娴淑的阿芷。假如沈氏说的确是事实,那么,他可不知要该如何面对芷姨娘了。
他缓步走入院子,沈素言正在窗下看着戏本子,她额上的疤痕在另一侧,从窗外望去,却是见不到她额上的疤痕的。她捧着戏本子,正看的入迷,少顷,想必是坐的姿势久了,她略略起身换了个姿势,以手支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