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丞相府人曾拉着沈素言的手，悄声道：“你和寒川也要抓紧啊！”

沈素言脸红含笑不语。

皇上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有了立储的心思，曾秘密宣沈素言进宫，拉着她的手颇为惋惜的说：“若是你是男儿郎，朕一定封你为太子。”

沈素言从未想过这些，听了之后很是吃惊，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同皇上道：“父皇，想必你对太子人选早已经胸有成竹。”

皇上叹她冰雪聪明，而后指了指御书房的高处，道：“太子之名就在书架的最高处的一个锦盒内，待朕去了，由你打开，昭告天下。当然，那时，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储君。”

沈素言忙道：“父皇，您身体这么硬朗，前往不要胡思乱想。太子之位的人选定下固然好，只是你也要好生的养着自己的身体。”

皇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眸光慈爱的点了点头。

沈素言在这儿又坐了一会儿，等到皇上觉得乏累，想要去休息

时，才同大公公一起将皇上送到寝殿，看着他躺下睡去，这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想起皇上所说的话，不免伤感。人世间来一遭，纵使是帝王，也逃不过一死。她虽然不是真正的沈素言，可是与沈素言的父母相处久了，早就从心里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了，眼下亲人渐渐年迈，体力不支，更谈及“死”，让她实在是有些难过。

慕寒川见她进宫之后久久不回，前来迎接她，刚到宫门口，就见她从宫里走了出来，立刻迎上去：“素言。”

沈素言看着慕寒川，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慕寒川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里，温柔的看着她，道：“我见你迟迟未归，心里忧心，故而前来寻你。”说着，细细的打量了沈素言的面，道：“见你面有愁容，怎么了？”

沈素言轻轻一叹：“回府同你说吧。”

两人乘坐轿子回到王府，婢女上前来将两人身上的披风取下来，星凤和冬梅上前为两人倒茶，后而尽数退了出去，房内只留沈素言与慕寒川二人。

在茶桌边坐下，慕寒川拿起桌上放的点心递给沈素言：“这是今日新做的，是你爱吃的点心，你尝尝。”

沈素言接过来，放进口中细细的咀嚼一番，而后笑着同他点了点头：“很好吃，你费心了。”

见她的脸色好了些，慕寒川有几分安心，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看着她道：“茶你也尝一尝，也是你最喜欢的花茶。”

沈素言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同他摇了摇头，叹息道：“父皇年迈，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宫里那些有子嗣福儿嫔妃也在蠢蠢欲动，想要将自己的儿子往上捧。今日我去见父皇，父皇说他已经暗中立了太子，只是为了不让宫中的局面恶化，并未昭告天下，而是将立太子的诏书藏了起来，待有一日他薨了，再将诏书拿出，太子便是新皇。”

慕寒川闻言，面色凝重。

“父皇这样做是对的，你这般伤感，怕是因为预料到父皇总有一日会离世吧？你舍不得父皇？”

慕寒川这般一说，沈素言的泪便扑朔朔的往下落，将他吓了一跳，忙起身走到她跟前来，攥着袖口为她擦拭眼泪。

“素言，别伤心了，你也说了，父皇年迈，人固有一死，谁都逃脱不掉。只是眼下看来，父皇身子还算硬朗，我们让御医好生照料着，父皇定会无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