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弄伤的?”阎晟放下裙摆,低声问她。
带着孩子四处跑,平常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卿嫣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碰的。
“不疼吧?”阎晟揉了揉她的腿,低声问道。
“没感觉。”卿嫣摇摇头,抬眸看向前方。
戏班子的人正被侍卫们带过来,一个个都带着惊恐莫名的神情。
“王,人都带上来了,马车和箱子全都在这里,这是班主。”冷暮把班主带到二人面前,轻轻推了他一下。
班主扑通一声跪下,胆战心惊地磕头请安,“草……民,见过……陛下。”
“四姑娘人在何处”阎晟环林众人,沉声问。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独不见四姑娘站出来。
班主抹了一把汗,颤抖着说:“或者、或者去出恭了……”
这事沾上身,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去找。”阎晟抬手,手指轻轻挥了一下。
戏班里所有的大箱子都被打开,戏袍和道具扔了一地,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这里有个人。”
卿嫣放
下手里的密信,好奇地走了过去。
只见有个小丫头披头散发,脸色青紫,衣衫凌乱地躺在里面,人被捆得像只粽子,嘴里也塞着东西,早已在箱子里闷得没了气息。
“这是小铃铛。”
班主看了一眼,惊呼道。
“看来这位四姑娘已经跑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在这里捣乱。”
卿嫣秀眉轻锁,抬头看向阎晟。
“看这个。”冷潭扳开了小铃铛的紧攥的手,掌心里有一角暗紫色布料。
大家看向阎晟,低声说:“一定是高陵熠的人。”
“高陵熠才不会这样做。”卿嫣想了想,摇头说道。
“王后为何断定?”冷潭好奇地问。
“我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了解他,杀人都是一招毙命,不会留个活口给我们,更别说让这丫头留下证据。”卿嫣坚定地说。
“你还朝夕相处呢。”
想着她和高陵熠单独呆了一年半,阎晟心中突然有些不爽快,往她腰上拍了一下,沉声说:“去看着小十。”
卿嫣没听懂他话里的酸意,绕着大木箱走了几圈,敲打着木箱,小声说:“你看,这些箱子都有夹层,蛇就是这样被带进来的。”
冷潭拖下一只大箱子,抽刀劈下,箱子应声而裂,果然有夹层。夹层里还留着蛇的腥味儿。
戏班班主吓得眼睛一翻,昏了过去,戏班子里的人都开始哭,哆嗦着挤成一团,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小八姑娘醒了。”冷衫大步过来,小声说:“她说确实是四姑娘放的蛇,威胁她不许说出去,还让蛇咬了她一口,说不
听话就让蛇毒毒死她。”
“应该跑不远,去城中搜。”阎晟眸子一凉,凝声道:“戏班的人暂且扣押在大牢,待核实每人身份,再放他们走。”
“高陵熠不会这样做的。”
卿嫣若有所思地看着被带远的戏班子,轻轻摇头。
“你就这么了解他?”阎晟忍不住问,这一天下来,先是盯着浮灯看了半天,现在又开始操心高陵熠的事,魂不守舍。
“啊?还行,知已知彼,百战不怠。高陵熠若想和你争,现在只会从正面来。”
卿嫣还没听出他的不爽之意,一本正经地和他分析高陵熠的为人。
阎晟听了半晌,突然一言不发地拔腿就走。
“喂、没说完呢,你去哪里?”卿嫣追了几步,他却越走越快,把她甩出了老远。
“他怎么了?”卿嫣疑惑地看向冷青。
冷青耸耸肩,低声说:“不知道呀。”
卿嫣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看那些告密信,其中有一封写得很有意思,上面说:四姑娘性情变了,以前喜欢偷东西,现在居然喜欢给别人东西,一定做了坏事,在收买人心。
她看得出这信出自女子之手,其中不乏酸溜溜的嫉妒之意,但也提醒了卿嫣,此四姑娘和以前的四姑娘,只怕真不是同一个人了。
可惜四姑娘跑了,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她把密信折好,抬眸看木箱子。
放蛇和和小铃铛的事,确实不是高陵熠的作风,有些拖泥带水,更像是想把水搅浑。
“去问问南月,府中可有重要东西丢失?”
她沉思片刻,打发冷青去找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