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就不必了,赶路,也不方便。”帝夜天摆了摆手,跳上了第一辆马车。
“带着吧,衣裳,吃食,都是需要的。皇后娘娘这是要在马车上面坐月子,得伺候精细一点才对。”林宗正朗声说道。
“对啊,皇上带着吧。”众将士都劝他。
帝夜天想了想,走到后面的马车前去看。
里面大包小包地搁了不少,有几只竹篮,里面放着已经捆好的几只鸡,还有一小篮子的鸡蛋。
“行,带着。”想着御凤澜那苍白的
小脸,他心一软,她正是应该补补的时候,是该让她吃点好东西。
奶娘来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挎着一个小包袱,到了他面前,慌慌地跪下行礼。
“免礼了。”帝夜天打量她一眼,很是满意。
这女人看上去就是老实人,黑皮肤,怯生生的眼神,粗手大脚,是个干活的穷苦妇人。
“走了。”他上了马车,朝众将点了点头。
“恭送皇上。”众将士们跟着马车,一直送出几里路才折返回去。
帝夜天摁了摁发痛的心口,往后一仰,想着御凤澜和小姝儿,心情愉悦起来,把这正在受的苦痛都盖过去了。
御凤澜已经等了三天两夜了。
她根本没办法睡着,担心他,担心得一颗心好像时刻都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跳起来,趴到窗子处去看。
这地方只有一间好屋子了,所以大家都住在这里面。
流星捡了个烧坏的破屏风回来,往中间一隔。
几个大男人就呆在屏风外面,一人一条长凳凑和。
御凤澜带着孩子睡在榻上,晚上她悉悉索索哄小姝儿的声音,都落进他的耳朵里。
反正都睡不着,就扯闲话,说天下江湖,说男人女人。
这几天的事,只怕是这些人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外面来了两辆马车。”流星跑进来,大声说道。
“是不是帝夜天?”御凤澜激动地问道。
“我去看看。”彩钰跑出去,没一会儿跑回来,笑嘻嘻地看着御凤澜。
“是他吗?”御凤澜乐了,抱着姝儿要往外冲。
归寒邪躺在长凳上没动,翘着两条腿,酸溜溜地哼,“还没死呢?怎么还没死?”
“不理你。”御凤澜瞪他一眼,坚持跑了出去。
“哼,坐月子的人跑出去吹风,吹得你头疼。”归寒邪脑袋一偏,继续哼唧。
珂离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看你,何苦呢?眼睛都不要了,这时候还别扭个什么劲。”
“哼,呸。”归寒邪咬牙,低声说:“真不应该告诉你们,真是丢脸。”
“行了,起来吧。”
珂离沧看了看外面,进来的两驾马车看上去都挺不错,从马车里还下了一个黑脸皮的妇人。
“帝夜天。”御凤澜朝帝夜天一头扎过去,嘤嘤地哭,“你说太阳出来你就回来,太阳都出来好几回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给你带来了奶娘,姝儿饿不着了。”帝夜天揽着她,带她快步回了屋子。
一眼瞧见凳子上的归寒邪,顿时一愣。
“归寒邪还在这里啊。”
“不行吗?”归寒邪耳朵动了动,在长凳上翻身,一个不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流星掩着嘴笑,珂离沧赶紧朝他递了个眼色。
归寒邪黑着脸爬起来,气呼呼地往外走。
御凤澜捂着帝夜天的嘴,不让他出声,直到归寒邪出去了,才小声说:“他也中毒了,现在眼睛看不到,你别说他。”
帝夜天又是一愣,吃味了,“你现在这么护着他了,这几天你们就住一屋?”
“我们都住一屋。”珂离沧不阴不阳地补了一句。
帝夜天看了看屏风,忍了。
“姝儿。”
他抱过孩子,举到眼前看,把胡子拉茬的下巴凑过去,在她粉柔柔的小脸上扎,又嘟着嘴,往她的小额头上用力叭了几下。
“哟,还带了不少好东西,中午弄了吃吧。”
流星把马车里的东西翻下来,拎着一只咯咯叫的母鸡,笑吟吟地说道。
“我去做饭。”奶娘连忙放下包袱,大声说道。
“你先洗洗手,喂喂公主。”帝夜天把姝儿举到她面前,笑着说:“这就是我的小公主,你喂好她,我重重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