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要以此动我季家,你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
“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如此不择手段吗?”
“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之处。”
李霖恸极反笑,总算知道赫连江说得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感觉,这种撕心裂肺喘不过气的感觉,糟糕透了。
“好!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我放你自由,从此两不相干了。”
李霖嘶哑的嗓音在屋里缥缈的不注意都能漏掉,那嘴角甚至带着笑,两人短暂的对视一眼,季长乐终于扬起嘴角,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春光明媚,青草池塘处处蛙,佳人比桃花还要娇。
时过境迁,季长乐已经不是当年懵懂纯真的季长乐,当年的赤子之心经历千疮百孔的折磨,早就坚硬如铁。
侍从呈了笔墨纸砚上来,不过一支湖笔却重若千金,李霖在轻飘飘的纸上写下了一条条和离事项,从悲愤交加到心平气和也没有等来季长乐的叫停,直到最后一笔落下,他已经只剩空壳了。
喉头涌起一股股的腥气,被李霖拼命压了许久,终究压抑不止,抬袖匆匆忙忙遮住口鼻,还是没有拦住喷出的血点飞落纸片。
殷红的一点,触目惊心,季长乐仓皇的想要上去,最后还是收住了脚步。
“多谢公子爷高抬贵手,愿你往后
余生平安喜乐,幸福康宁!”
缓缓的抬手如当年那般行了一礼,从此不再是他李家妇,放手还她做季家女。
自己的小家都没了,心爱的女人在此祝他平安喜乐幸福安康,这是何其的讽刺。
“爷自然会过得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李霖随手抹了一把嘴,高高地把手里的笔扔在桌上转身进了内室。
有这样的铁石心肠,回到那勾心斗角的季家,应该可以过得很好了。
……
孟琳琅跟赫江等在偏房,还以为会听见两人的吵架怒骂声,谁知道除了一开始李霖有点声音外,最后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直到一声门开的吱呀声响起,孟琳琅感觉走出去,也只看见季长乐挺直腰背健步如飞,衣袂蹁跹快速隐没在长廊转角处。
“这两人是和好了,还是闹掰了?”
孟琳琅询问的看向赫江,这人耳聪目明,就隔着一道墙,肯定听到那边的话了。
“别胡思乱想,咱们进去问问李霖不就知道了!”君子坦荡荡,赫江可做不到听别人夫妻俩说小话的墙角。
不过按照里头那过于安静的气氛,不符合欢脱的李霖,大概是悲不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