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心有余悸，看一眼赫连江不像要怪罪自己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面对刘业明又是一脸正义凛然的严肃。

“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临安天高路远，就不相信这一时半会儿赫江能够弄到当年的卷宗，刘业明豁出去了，撑起虚弱地身体对着府尹作揖。

“都说大人是青天大老爷，还望您不畏强权为学生主持公道。”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指手画脚！”

“我原本只是身体微恙，吃了孟琳琅开的药方就下不了床虚弱成这样。还请大人给学生主持公道。”

刘业明这下也不歪椅子上，挣扎着歪歪扭扭跪在地上，这回开口直接说是孟琳琅要置他于死地，府尹不审案明查就是包庇。

“此案经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了断！还得调查清楚，才能做结论……”

这个公道要他怎么主持？

把孟琳琅那又是做童养媳，又是做妾杀人的底翻出来吗？

赫连江敢给他，府尹却不敢当堂拿出来说。

要不然不用等刘业明背后那位给他撑腰，恐怕今天夜里将军府的暗卫，就能让他横尸荒野。

赫连老将军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最是护犊子。

“人证物证俱在，大人要是怀疑，我可以去乡亲请来佐证。当年就是赫连江带走吾妻……”

“啪”

‘吾妻’才出口，刘业明身边的椅子一脚被人踹飞，刘业明本就倚着才堪堪跪住，那一脚让他力度之大，要不是被他身后的仆从一把拉住，人就要飞出去。

好不容易被人拉回来，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刘业明就指着赫江哆哆嗦嗦的骂，“岂有此理！尽敢当堂行凶！大人，还请为学生做主啊！”

赫江踢完，便若无其事的站好，“刚刚是踢到你了吗？你觉得我那一脚的力度，你有几成活下来的胜算？”

刘业明相信赫江真的有杀他的心，手臂被那仆从掐住，痛入心扉他也没有开口。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死过一回的人了，没了命，那许诺的荣华富贵都是泡影。

“此案证据不足，容后再审。”

藐视公堂的事做得得心应手，还有脸装，府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可碍于那刚刚一脚的淫威不敢发火。

看向身边的文书，那文书早就把头低下去记录各方言词，不敢应承，就连此刻在围观的人都没有出声，一会儿掌声响起来，居然还有

人叫好。

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嚣张之人，眼前这个可是连金銮殿前都给插刀的主，府尹差点没气厥过去，还依旧维持着脸上早就崩裂的威严，敢怒不敢言。

当初接这状纸时没有调查清楚来龙去脉，只想着上面拿着令牌吩咐要严查，又只是一桩薄情女背信弃义与人私通的案子，那书生还是刚刚科考成名的同进士，大概上头要用人故意造势。

想着应该也不会牵扯太多，这才直接让人去抓人。

府尹在这满身皇孙贵族的京都能连任六年，就不是傻子，审时度势与不畏强权的气劲有，但跟万民维护的将军府对上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回想当时上面来人的遮遮掩掩，顿时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要借他的手把这事闹得全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