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女红,张小娘的技艺确是无可指摘。
直至腊月二十九那天,她不仅为萧宴赶制了一件用雀金呢制成的大氅,还在期间耐心教导沐舒窈,助其完成了一个荷包。
当萧宴接过年舒窈手中的荷包,望见那歪歪扭扭、胖乎乎的小鸟图案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他身边的几位亲信,在瞥见荷包上的憨态可掬的小鸟后,个个憋笑憋得面红耳赤,最终还是纷纷寻了由头,相继溜出屋外,放肆大笑了起来。
萧宴叹了口气,望着荷包上那圆滚滚的小鸟,终于也是忍俊不禁。
舒窈啊,这胖嘟嘟的小鸟,莫非是你自己的写照不成?
“少爷。”
刚刚匆匆离去不久的天璇,此时又折返回来,神色间带着几分急促。
“有客人来访了。”
所谓的“那边”,便是指的是隔壁的缙王府。
这事说来也是皇上的一片苦心。
萧宴回京受封为王,偌大的京城,何愁找不到一处建造俊王府的宝地?
皇上偏偏指定了一座现成的王府予萧宴,而且紧邻着缙王府,仅一墙之隔,使这对父子成为了近在咫尺的邻居。
皇上的心思,萧宴心中如明镜一般透亮。
他的皇伯父总是念叨着他与缙王自幼一起长大,相互扶持的情谊,渴望促成他们父子和解,恢复往日的亲密无间。
然而在萧宴看来,皇伯父的这番苦心未免太过一厢情愿了。
从他记事起,父爱便是那般模糊而遥远,父子间连基本的情分都说不上,又何谈什么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即便两座王府比邻而居,彼此间的关系恐怕仍是各守其界,互不相扰。
“是谁来了?”
萧宴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天璇略显迟疑:“是王爷。”
“哦?”
这一消息倒是让萧宴感到些许意外。
“少爷,您是否要去见一见?若不想去,我先替您……”
“推我过去吧。”
萧宴同样感到好奇,他那亲爱的父亲亲自登门,所为何来?
随着天璇推动轮椅,缓缓进入书房,萧宴所见的是缙王背对着他,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墙上一幅猛虎下山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