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舒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身子微微前倾,双眸犹如弯弯的月牙,直视着三老太太,“我父母不但护佑着我,也庇护着整个沐家。三老太太能如此关心他们,我想,他们在天上也会感激您的心意。说不定,今晚守岁时,父母的魂魄便会因您的思念而来访,与您促膝长谈呢。”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那股潜藏的寒意却让人难以忽视。
正当此时,户外突起狂风,呼啸的风声穿透窗棂,卷入了温暖的花厅。
三老太太顿时感到一股凉意自颈背蔓延,惊慌失措之下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来。
奈何她年事已高,双腿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灵便,这一跃反而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了身边丫鬟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然而,这一番折腾使得她的脚踝不慎扭伤,疼痛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沐舒窈见状,以手帕轻轻掩住嘴角,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之色:“不过是句玩笑话,三老太太怎的当了真?”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挑衅。
“你,你这……”
三老太太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和羞愤弄得脸色苍白,背上冷汗涔涔,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沐舒窈,却一时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老太太见状,脸色铁青,呵斥道:“二丫头,你未免太过分了!大过年的提什么爹娘,这不是触霉头吗?”
最后四个字,陈老太太并未说出口,心中却是明白的。
儿子早有叮嘱,长房男丁凋零,爵位归属未定,此刻切不可轻易得罪沐舒窈。
暂且忍耐数月,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做计较。
“祖母,您这是冤枉我了。”
沐舒窈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不是您和三老太太先提及我父母的吗?我只是顺着话头开了个小玩笑罢了。谁承想,在这喜庆的日子,三老太太竟对我的父母如此上心。”
她的言辞中带着几分轻松,几分调侃,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的话语锋一转,带着几分探究与微妙的挑战,目光紧紧锁定了三老太太,轻启朱唇,缓缓追问道:“莫非,您提及我那已故的双亲,目的竟是要我在此情此景下,显露难堪,丢失颜面吗?”
三老太太闻言,脸色微变,仿佛被突如其来的误解击中,急急摆手辩驳:“哎哟喂,我的二丫头,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有那般心思!我行年岁已高,与你这般青春年少的孩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怎会忍心看你遭受半点委屈、颜面扫地呢?你可别多想,小小年纪,心胸要像这院子般宽敞,可别窄了心眼儿。”
沐舒窈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语气中满是敬佩与从容:“还是您老胸襟开阔,舒窈在此真是甘拜下风。原想着因我的一句戏言,让您受了些许惊扰,正准备献上珍贵的血燕窝为您压惊安神。不过您既这般说了,那这事儿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