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梦连忙摇了摇头,她在瞧见石枫之前,心里头藏着无数想说的话,想要一股脑地统统告诉石枫。可是没想到,当她正儿八经地面对着石枫的时候,却是一个字都无法吐出了。
祈云梦死死地咬住下唇,她那原本想要劝慰石枫自己一定会找到办法来帮助他的话,竟然卡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你这些时日太过操劳了,须得好好地养着身子。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权且当为了我罢?”石枫如是劝道。
他指了指清月手里的药碗,又指了指自己,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觉得愧疚。这件事是我主动想要与容晗配合的,我弄成这模样,我谁也不怪。若是你真心觉着对我愧疚,那你得要好好地养着身子,让自己身强力壮的。可是不要在找到让
我康复的法子之前,你就垮掉了。”
祈云梦撇了撇嘴,眼眶却是红彤彤的厉害。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容晗也终于是开了口来,“石枫他也很担心你,你们两个这病秧子,可是莫要再互相给对方找烦恼了。”
祈云梦吸了吸鼻子,她刻意地想要伪装出自己已经释然的模样,但是越是想要强壮出这份释然之意,祈云梦越是觉着心坎堵得发慌。
就好像有一块千金石压在了祈云梦的心口,压得她痛苦地只想要找个地方躲避起来。
石枫忽然伸手握住祈云梦的掌心来,认真道,“云梦,你要走出来,我也要走出来。我们要互相从这片黑暗里走出来,才可以迎接更好的未来,是不是?”
这话本该是自己来宽慰石枫才是,岂料如今却是换成了他来宽慰自己。
“我知道。”祈云梦倏地开口,她听见自己哽咽了,“我都知道的。”
容晗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祈云梦感受到那宽厚的胸膛的瞬间,终于是呜咽出声。
从最初的小声抽泣,到后来的放声痛哭,将容晗胸前给哭湿了一团,哭的她嗓子都是沙哑了起来。
“没事了。”容晗轻柔地抚摸着祈云梦的背部,似是说给她听,又似是说在给他自己听一样,“以后都会没事了。”
-皇宫
金銮宝殿中,人头攒动。
原本那熏得人脑壳作痛的熏香如今换了个味道,成了淡雅朴素的药香,弥散开在殿内,衬的平日总是莺歌
燕舞的旖旎之所,今日瞧着倒是有几分皇室该有的肃穆之气。
李湖侧躺在贵妃榻上,身边站两个小宫女,一个摇着扇子,一个端着果盘,伺候李湖甚至比伺候皇上还要来的更为用心。
李湖正闭眼小憩着,胸前的薄纱微微敞开,露出那被包扎去的严严实实的胸膛。
那一圈又一圈纱布无形间显现出他这回受的伤有多么严重。
可是这伤并未重到那么严重的地步,这一点也只有给李湖看诊的老太医和他自己知晓的了。
只不过李湖与老太医是旧相识,稍稍花了些银子就是买通了老太医将这次的伤势描述的十分严重。
容耀询问了老太医得知了李湖的伤势后,更是对李湖愧疚心疼不已,直接让他搬入了金銮宝殿中居住。
更是将自己的贴身宫女派给了他,晏绮罗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如今李湖倒是享受的舒适。
这也难怪百姓们说,晏绮罗虽然是皇后,可是这手上握着的权势,其实也根本敌不过李湖的十分之一。
李湖所拥有的,可不单单是一个皇帝的宠爱,而是他凭借这份宠爱,获得的足以控制整个容朝江山的权利。
就连这宫中的宫人们,平素除了有外人在场会唤他一声李公公,其余时辰皆是唤他,“李先生”。
这个称呼是容耀亲口赠与的,那一日,李湖与容耀醉酒于望月楼上。
容耀指月而笑,“公公二字着实是碍眼的很,依着朕瞧,日后不如唤你先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