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卿已经被安置在了马车上,翠云和碧莲与黑衣人一起在马背上被带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郊外。
栾皓晨看着浑身是血的人儿,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悔恨。
她脸上的疤痕,以及身上的新伤,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这女人就是被那狗皇帝害惨了,沦落至此。
谁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残废,堂堂的丞相之女又怎愿意嫁给自己,实在是愚蠢。
若
是她醒来,自己怎好意思面对,一个一心拯救自己的人却被自己害成这样。
回到王府,里面已经亮起了蜡烛,整个府邸都被火光照得通明。
上上下下的家丁奴仆都聚集在正殿门口,马嬷嬷站在最前面,时不时伸头往里面张望,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为王妃祈祷着。
好在于大夫今晚原本就借宿在王府,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还在睡梦中的于大夫被下人带到了正殿,睡眼惺忪的他揉着眼睛:“我可不是什么病人都接的,就算你是四王爷也不行!”
这于大夫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自己睡觉时候来叨扰,这算是撞到他的铁板了。
“王妃的伤势还望大夫多费心了。”栾皓晨还是第一次为了别人说话这么柔和。
一听到是自己想要拜见的王妃,于大夫便立刻清醒了。
眼睛清楚之后,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这,这……”
“这是做的什么孽呀!”于大夫看着这如凝脂一般白嫩肌肤上既然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就忍不住骂出口来,“这得是多狠毒的人才能对女子下这般毒手!”
他赶紧为其诊断,栾皓晨就只看到大夫一会儿把脉,一会儿扎针,于大夫翻开了纪云卿的双眼睑,连连摇头,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翠云见妆,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扑到纪云卿的床边,拉起纪云卿的手:“王妃!王妃!”
眼泪就顺着两边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啪嗒”、“啪嗒”地发出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栾皓晨的心上:“于大夫!”
这第二声大夫表明了栾皓晨的诉求,于大夫也是第一次听到栾皓晨求人,顿时倍感压力,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试试吧。”于大夫擦干头上汗,看着翠云,“真是胡闹!你这身上的伤也没见好多少!还不快点下去处理。”
说着,几个婆子冲上来架住翠云的双臂,强行将她架起来往外带。
翠云不停地摇头,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留下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扣住门板,手指在木头上个膈出了血,顺着门板往下流淌。
但她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嘴里只是叫着:“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陪着王妃!”
栾皓晨挥手让婆子下去,翠云吃了反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