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卿回到云萃园便着下人开始清点嫁妆。自己库里的,楚池絮亲生母亲库里的,东府公库里也会出一些,这些都要清点装箱。
大少爷刚刚高中,马上又是二小姐的婚事,府里众人心情都极好,干活也是热热闹闹的。
楚谦刚进府便察觉到了府里欢快的气氛,满心疑惑的进了书房,听到消息的方氏便赶了过来。
“夫君。”
她先是温声问了楚谦好,看他对自己似乎已不恼怒,便放心的站到楚谦背后,一双手轻轻柔柔的放在楚谦肩上慢慢的揉捏着。
之前方氏与楚谦关系尚好之时,楚谦很喜欢方氏这般陪着她。因着方氏虽然没大家闺秀的端庄,却很懂看他的脸色,也愿意放下、身段伺候他。
看他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眼享受着。方氏突然说道:“对了,池絮的嫁妆单子已经定下来了,
夫君你知道吗?”
“是吗?”楚谦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在意的说,“也是时候定下来了,马上就是婚礼了。”
“今天我在母亲那里看到了云卿送过去的单子,可那单子上好些东西我都不曾见过。”方氏满是疑惑的低声说,“我曾经管过先夫人的嫁妆所以知道,那些既不是先夫人的,也不是东府公库的。”
楚谦睁开眼,坐直身子看向方氏,问:“那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云卿说是她给池絮的添妆。”方氏貌似忧心忡忡的皱起眉,说,“我看那些东西也有十几万两了,这些都给了池絮带去诚国公府去,是不是太多了?有点太打眼了。”
楚谦也跟着皱起眉头,眼里满是不满。
他对楚池絮本来就没有多少父女之情,在他看来,随意给她一些东西嫁出去便是了,根本不用费心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作陪嫁。
反正她是嫁到诚国公府去,又不会饿了冷了她。
方氏见他已是不满,眼珠转了两转,接着说:“而且现在我们东府也不是很好,前些日子我还想让云卿周转一下,谁知她不愿意。”
“我以为她是想要留在自己手里,原来却是不愿意把钱花在我们身上,大约是嫌弃我们东府势小,想要攀附诚国公府。”
楚谦闻听此言怒火一下子便起来了,拍桌怒道:“嫌弃我们势小,也不想想她娘家是个什么德性!”
方氏窃喜,这次借着楚谦的手,怎么也能从纪云卿手里弄点钱出来,最不济也要让她给兰儿准备份嫁妆。
“其实云卿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方氏装作体贴的样子说,“只是我担心的是兰儿,这次云卿定的单子有不少也是要从公库里出的,到时候万一兰儿出嫁我们做父母的
给不了她体面的嫁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楚谦冷哼道:“你不用替她说话。既然她手里有钱,那便让她依着池絮的单子给兰儿也准备一份嫁妆!”
方氏遂了心愿,心里欢喜极了。
只她面上却不显,还要装作苦恼的样子说道:“这样好吗?而且云卿这段时间根本不理会我这个婆母的话,若是我说让她给兰儿准备嫁妆,她怕是不会同意。”
“由不得她不同意!”楚谦站起身道,“我亲自去和她说。若是不同意,那便把公库里的东西留下来给兰儿!”
“好!”方氏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了,拉着楚谦就要去找李氏和纪云卿。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端着汤的玺珠急忙拦住楚谦道:“老爷,去不得。”
她是来给楚谦送汤的,走到窗外刚好听见方氏和楚谦的谈话。便站在窗外倾听,方氏真是好算计,这样就想从少夫人手里掏出给三小姐的嫁妆。
方氏敛了笑,恨恨的瞪着玺珠道:“为何去不得?老爷是东府的掌家人,他的命令谁能违背?”
楚谦也是一脸怒意,若不是玺珠拦在门口,怕是根本不会理会她,直接便离开了。
玺珠闻声委屈的垂下眼,轻声说:“我自是知道老爷是东府的主子,我们哪个也不敢违逆了老爷。只是老爷这一去却是要丢了自己的脸面,我才说去不得。”
玺珠长得绝色,不然楚谦也不会把她收进房里。现在见她红了眼眶,马上心疼起来,怒意散了一大半。
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汤盅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哭什么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自己的丈夫对着别的女人体贴小心,方氏气的面目狰狞,瞪着玺珠的眼满盈恨意,恨不得她立即去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