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心里嚎叫着,她以前不小心摔跤把膝盖摔破,流出的血粘连了裘裤,扯开的时候她差点哭死。楚汐衡这个样子,治疗的时候该多痛啊。
还有些好事儿的民众也围着看,对楚汐衡的样子指指点点。
“好好的西府少爷不当,非要去那孟家,这是自作自受吗?”
“他怎么状告自己的祖母和母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什么隐情也不该这么做啊,难道那些歹人还能是西府派去的不成?”
……
外面议论纷纷,大堂里裴氏与宋氏已经行完里。府尹看在裴氏年老的份上,让人赐了座位。
裴氏谢过,端坐在椅子上,低垂的眉眼只在进大堂的时候瞥了一眼跪着的楚汐衡,便再没反应。
倒是宋氏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挪动了几步想要帮他整理衣着,被楚汐衡给用力推开了。
宋氏被推倒在地上,满脸的伤心不敢置信,引得外面的人对楚汐衡又是一阵讨伐。
楚汐衡只
笔直的跪在地上,低首看着膝下的地板。
“楚汐衡,你可是要状告你的祖母与母亲?”府尹一拍惊堂木,堂下众人便安静下来。
“是。”
“所为何事?”
楚汐衡道:“为孟家之女,我的妻子之死,还有孟家两老被袭之事!”
他沉声细细说道:“我妻子嫁进西府,素来孝顺懂礼,敬爱长辈,呵护弟妹。未曾犯下七出任意一条,却被她们两人连手害死!我为赎清罪孽,也为照顾岳父岳母,与西府脱离关系,住到孟家。”
“谁知昨夜突然有贼人闯入孟家,那贼人不为财,只要命。若不是我们提前得了消息,多招了些府卫,现在我与岳父岳母已是黄泉路上的一只孤鬼!”
“汐衡!”宋氏惊叫一声,悲怆的说,“儿媳妇死了,我与母亲也很伤心。但是这件事你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明明是有心人挑唆,让你离了西府,现在还……”
她捂着脸,呜咽声起,似乎悲不能自抑。
琉月暗暗赞佩宋氏的演技,当日那孟氏之死,便是少夫人揭出来的,甚至还有认证物证。现在不到半年时间,她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得,好像都是他们少夫人污蔑她一样。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府尹问道:“你可有证据?”
“当初给我妻子治病开药的大夫,受了她们二人的钱财,便故意拖延不肯好好救治。我妻子才会病情一拖再拖,只道香消玉殒。”楚汐衡似乎豁出去了,直接便将当初的大夫说了出来。
府尹命人去传来那大夫,接过衙役跑了一趟,却说那大夫已经离了京都,去了外地云游。
府尹只得问楚汐衡,“你可有其它物证人证?”
楚汐衡缓缓摇头,“没有
。当日我知晓这件事之后,想着她们二人是我的祖母与母亲,我不忍心看着她们受牢狱之苦,这才隐瞒下这件事。当日的证据现在都已不再了。”
“那你说她们二人雇凶杀人,可有证据?”
楚汐衡再次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只接到了别人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证据。”
府尹这下子为难了,“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本官如何判案?对了,你不是说是有人给你的消息吗?你可知那人是谁,叫来问上一问不就知晓了。”
谁知楚汐衡还是摇头,“对方是好心,想来也不想陷入这种麻烦中,我不能说。”
府尹哭笑不得,“你来状告,什么证据也没有?”
周围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指着楚汐衡说他愚蠢,还是把这府尹大堂当做他家后院了,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琉月却觉得,这人还挺讲义气。她们少夫人与记少爷的确不适合露面,楚汐衡显然是考虑到这个,才不肯说出两人的姓名。
宋氏泪眼模糊的看着楚汐衡,哭道:“衡儿,我与你祖母如何就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你莫要受人挑唆,我怎么会派人去杀我的儿子?”
她拉拉楚汐衡的衣袖,催道:“你快说那人是谁,让大人去查查对方如此挑唆是何居心。说不得那些歹人便是他们派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误会我与你祖母,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这番话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他们也不相信一个母亲会杀害自己的儿子。但若是有心人先传了假消息给他,然后再雇凶前往,任谁都会相信那个消息吧?
楚汐衡冷着脸抽回衣袖,低着头回道:“母亲,当日你被人揭穿,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又要辩解,你当我是傻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