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屡次伤害絮儿,死有余辜!”这是第一次,温景濯露出这般狠厉的神情。
她伤害的是他的妻,他的子。若是昨日撞得狠些,那小小的孩儿还未被人察觉,便要命丧黄泉。更别说小产对女人来说的巨大伤害,有可能拉着他的妻子一起丧命。
这种可怕的可能,让温景濯只是想想就觉得要崩溃了。
送上山进了寺又怎么样?这次她不还是逃了出来?若是以后再被楚汀兰逮到机会伤害絮儿,还能
如此好运吗?
诚国公夫人敲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斥道:“胡说什么?现在絮儿没事,你若真是做出什么来,万一气着了她怎么办?”
温景濯这才微微回过神,但嘴角依然紧绷,“是我僭越了,祖母,大嫂莫要怪罪。”
“你也是担心池絮。”李氏道,“我们怎么会怪你?”
纪云卿也说:“妹夫心疼池絮是应该的。都是因为我,若不是要护着我,池絮也不会冲上去挡着楚汀兰。”
若是昨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怕是要一辈子愧疚了。
“这和大嫂没关系,是那楚汀兰心肠歹毒。”温景濯摇摇头,他虽然生气,但还不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诚国公夫人道:“对啊,都是那楚汀兰的错。你这么大的肚子,若是被撞一下,身子肯定受不了。”
她看了一眼纪云卿的肚子,这要是摔下去,可没她们絮儿那么好运了,不小产那是不可能的。
几人刚说完,楚池絮终于穿好了衣服,在喜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祖母,母亲。”
温景濯快步上前,将楚池絮小心的拥进怀里,脸上的阴鸷慢慢散去,终于透出了几分喜悦。大手小心的放在楚池絮小腹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与絮儿的孩子。
“你可有什么不舒服?”李氏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楚池絮笑说:“没有了,其实昨日也只是疼了一会儿,喝了药之后就好了。要不是怕祖母和大嫂担心,我也不会留在东府。”
“乖孩子。”李氏心中更是酸涩愧疚,若是楚汀兰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
纪云卿提醒李氏,“祖母,诚国公夫人与妹夫肯定还没吃早膳,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下了。”
李氏恍然,“对对,你们这么早来,肯定都饿着
肚子,先吃些东西。”
“这太过叨扰了。”诚国公夫人推辞。
李氏道:“这怎么能叫叨扰?你们来,我们招待你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何况池絮也得吃点东西,她是我的孙女儿,我可不能让她一路空着肚子回去。”
“母亲,夫君,你们就留下吃些吧。”楚池絮也跟着劝,她不愿因着自己这件事,让婆家与娘家生分了。
两人这才接受邀请,与楚池絮一起,随着李氏与纪云卿用了早膳。
从始至终,方氏与楚谦两人都没有露过面,也不知是不知道他们两人来了,还是怕诚国公府怪罪。
吃过早膳,三人不便再留,起身告辞要离开。
李氏与纪云卿两人一路送他们离开,到了府门口,一个婆子突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跪在李氏面前颤着声说:“老夫人,三小姐不见了!”
“什么!”听闻这个消息,李氏怒火攻心,两眼一闭,向后倒去。
纪云卿的两个丫鬟青黛与琉月反应极快,一左一右扶住李氏,稳住了她的身子。
“祖母!祖母!”楚池絮连声叫着,声音里满是担忧与紧张。
诚国公夫人与温景濯也跟着担心,站在楚池絮身边,生怕她急坏了身子。
纪云卿紧绷着脸色,按照杨桃说过的法子,曲起大拇指用力的掐按李氏的人中位置。
还好不一会儿,李氏长长出了口气,悠悠转醒,“我没事。”
她勉强撑起身子,看着几人,苦笑一下,道:“我想留她一条性命,却是让她又得了机会。让诚国公府见笑了。”
真真是个笑话,她苦心给楚汀兰挣得一条生路,她却不管不顾东府的声名,还有与诚国公府的关系,就这样逃了。她的一片慈爱之心,竟是喂了那不知感恩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