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笑说:“纪云卿这不是还没死吗?若是人没事,我家绣绣也就没什么大的罪过。”
“那若是人出事了哪?”
“人出事了,那就是上天看她不顺眼。说不定纪云卿真做了什么让上苍震怒的事情,才会降下这等惩罚,和我们家绣绣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倒是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纪云卿的身上,庄绣绣没有一点责任。
李氏和纪南琛被庄母这般无耻无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给惊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怪不得庄绣绣既无一点贵女的教养,还心狠手辣,她们庄家的家教如此,又能教出什么好儿女!
庄绣绣一见自家母亲,顿时来了底气,昂头道:“本就是纪云卿的错,要不是她与我的夫君纠缠不清,我也不可能来找她。”
“你这毒妇,还敢这么说!”康继扬见这一家人这般蛮不讲理,真是生气又无奈。房间里,纪云卿还在生死关头挣扎,她们却嫩这般毫无愧疚的说出这些话。
“我毒妇
?”庄绣绣一把推倒跪在她身边的康继扬,起身瞪着他,“我恨毒也比纪云卿那个随便与男人通奸的淫妇好!你再惦记她也没用,你看看她在里面还不知道在生谁的孩子!你真愿意戴绿帽子?”
“你,你!”康继扬真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地下去,他的妻子怎么是这么一个粗俗无礼的女人!便是从没想过要与自己的妻子举案齐眉,心有灵犀,但庄绣绣这样一个女人,他也实在是无法忍受。
“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康继扬气的不停重复这一句话,四处张望着,似乎现在就要找笔墨纸砚写休书。
但别说庄家不会让他休妻,就连小李氏也不同意。今儿她们可是把李氏给得罪光了,以后还要靠着庄家,庄家再差,那也是京都的官员。怎么可能让康继扬休妻?
一把拉下张望的康继扬,小李氏斥道:“你胡说什么?为了外面一个女人,你就休妻,这是你男儿大丈夫应该说的话?”
“母亲!”
……
纪南琛听着屋里纪云卿的惨叫本就心烦,结果康家母子和庄家还在此吵闹不休。尤其是庄绣绣和庄母两人说得话,句句都是在往纪云卿身上泼脏水,顿时忍无可忍,大吼道:“给我滚出去!”
李氏也道:“要吵去别的地方吵!”
“庄夫人!”纪南琛阴郁的叫住庄母,冷笑道,“今日庄家的情谊,我们纪家记下了,日后自会回报庄家。”
庄母微微颔首,似是根本没听出纪南琛的话里有话,淡笑道:“纪大人有心了。”
不过是一个刚刚入朝的郎中,他们庄家在京都盘桓这么多年,还不至于什么人都会忌惮害怕。
李氏庄绣绣自是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只康继扬跪在
地上不肯起身,“我想在这里守着少夫人。”
纪南琛断然拒绝,冷声道:“你没有资格跪在她的房门前,更没资格说这种话。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给我们纪家一个交代吧。”
小李氏瞪了纪南琛一眼,强拉着康继扬就走,“走走走,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但却越发显得纪云卿的叫声凄厉可怖。李氏和纪南琛提着心,也不敢离开,不安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都已经黑透了,周围万籁俱寂。房间里突然一声高亢的尖叫,然后是一片的寂静,接着传出一声细弱的婴儿啼哭声,里面有人大喊着,“活了活了!”
李氏与纪南琛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似的,听里面的话都差点被吓死。
终于,琉月又哭又笑的走出来,对李氏与纪南琛道:“夫人,纪少爷,少夫人终于平安生下孩子,是个男孩儿。”
说完,她就瘫坐在了地上。太可怕了,原来生孩子是怎么可怕的一件事!琉月根本不敢回想那个场面。
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其实是没有一点气息的,她们满屋子的人几乎都要吓死,还以为纪云卿生出来一个死胎。琉月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少夫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闯过鬼门关生下来的竟然是死胎,少夫人要怎么承受的住!
幸而杨桃和产婆还算镇定,对着孩子又拍又掐,那孩子小脸突然抽、动了两下,终于发出猫叫一样的哭声。虽然细弱,但到底有了气息。
李氏和纪南琛听闻,兴奋不已,紧绷了一夜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真是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见琉月这个样子,李氏怜惜的道:“好孩子,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