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闪,很快就有几个摊子被马糟蹋坏了,溅了满地的瓜果碎块和汁水,摆摊卖鸡蛋的可就惨了,几十个鸡蛋估摸着都要不成了。
那匹马好像失了控,好像?不,是肯定失了控!扯着蹄子狂奔,就快要朝这边撞来。
沈卿卿一下子呆了,像是失了魂魄似的,路人瞧着都可惜,这要是被马踩上一脚可不得要半条命去,不死也残废了,白活一生啊!
“倒霉倒霉倒霉,我怎么这么惨,妈妈妈妈妈妈,啊——”沈卿卿还未叫出声便被人捞倒怀里去了,整个脸贴近胸膛,视线被所衣物遮挡,只觉好似突然腾空,脚下无物,没过一会儿,脚就踩到实地上了。
随后只听见马儿的哀鸣声,马上
的人和马一并跌倒,不知是何人仍然紧紧的抱着她,徒生几分温缓,,柔软的衣料,一股熟悉的木质香。
木质香,木质香,沈卿卿抬头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眼。
“没事了。”男子声音极其平静,仿佛声音里就带着让人安定的因素,是季秋河,他还未松开手。
“季秋河,季秋河,刚才我差点就要死了”一种久违的东西在沈卿卿胸口爆发,一瞬间眼眶就湿润了,泪水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季秋河,我好怕,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沈卿卿语无伦次的说着,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哭过了,素日里只知道坚强,不怕困难不怕伤害,但是一旦有人关心她和安慰她,她反而会懦弱的哭出声。
听着小姑娘断断续续的哭声,季秋河心里一动,小姑娘怕是吓坏了,他平日里也没有哄过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慌忙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在吗?”
“你看看你不是也没事吗?”
“是不是听风把你甩到后面了,等会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别哭了,你看哪个小姑娘像你这般哭的?”
“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不要糖葫芦,给你买新衣裳,新首饰好不好?”
周围的路人都笑瞧着这笨拙哄姑娘的少年,还有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断断续续,像是看到了他们以后相互扶持的日子。
哭了好一些时候,沈卿卿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心里突然灌满了滚烫沸腾的东西,像崖下的海潮般,老天爷,她怎么说哭就哭,还止不住,肯定是这个身子还只是个小孩子的原因,对,一定是这样!
“会看路吗?”季秋河松了开了沈卿卿,状若平淡的说,“我可从来没哄过小姑娘,你是头一个,等会去给你买糖葫芦。”
“那你答应我的新首饰和新衣裳呢?”沈卿卿揉揉红肿的眼睛,“给妹妹们也要买。”
“都买。”季秋河不在乎这点钱。
“上一次在山里也是你救的我?”沈卿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脑子活跃了起来。
“大抵是。”季秋河扔下一句话,便向酒楼走去,“快点跟上。”
“爷,你怎么来了!”听风目睹了刚才了那一幕,因太过心惊胆战,还未平复心境,说话声时有些发虚。
他当时离沈卿卿隔的有些远,没有机会去拉住那匹马,若是出了办点事,她也担待不起。
“听风,自己去领罚吧,这段时间就不用跟
在爷身边伺候了。”季秋河冷冷道,听风好像没以前听话了。
听风垂着头,立马跪了下来答道:“请爷恕罪!”
“爷的话你也不听了?”季秋河道。
“属下即刻去领罚。”听风说着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唤雨,出来,以后你跟着沈卿卿。”季秋河道。
一个女子立刻现身:“是,主子。”
“你知道听风的后果吧?”季秋河道。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沈小姐安全。”唤风跪下道。
“很好。”
刚才经历了一些事情,沈卿卿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只是表面淡定。
今日酒楼打了一天打烊,季秋河带着沈卿卿观摩了一下酒楼,知晓了大致的布局。
一楼和二楼设施都是一样的,太过普通,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沈卿卿暗暗记住了,决定等回去后画个图纸,来个大改造,不改造千篇一律的东西很难吸引别人的注意。
酒楼里的人很少看到东家出入,一时间都有些拘束,说话都打着颤。
直到季秋河离去了,方才松口气,又恢复了吵闹。
“你们这边的主厨是?”为了缓解尴尬,沈卿卿问道道
“是我!”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探出头来,粗短的腿,腆着个肚子,满脸油渍,穿着不合时宜的衣裳,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这人咪着眼看着沈卿卿,仿佛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你是新来的掌柜?”那人问道。
“是的。”沈卿卿笑着回应他,敌不动我不动。
“小姑娘家家的,能做个啥,别不是东家看走了眼。”主厨不屑一顾,冷哼了一声,拉了个椅子当着沈卿卿的面坐下了。
“能做啥,能让你立马开了你信吗?”沈卿卿回应,早就料到有人不会服气,单靠管理得好酒楼还不行,得杀鸡给猴看。
“小姑娘你开什么玩笑,我为东家这做工做了这么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老早就打听过了,你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用?”主厨一脸不屑。
其他的小二有的做看戏状,有的应和主厨的话,还有的在忙自己的事,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可不行,一个酒楼里面员工参差不齐,难以招揽更多的客人,怪不得这里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虽说这点产业季秋河完全不放在眼里,但既然她沈卿卿接手了,自然要做的更好。
沈卿卿笑吟吟的,从带来的包裹里拿来了他们的卖身契。
毕竟是装备齐全还留了个心眼,昨日特地向季秋河讨要了酒楼所有人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