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结果了,出的什么结果,说来我们都听听。”虞罂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小腹的痛感也是微微减轻了,大约是热的食物终于起作用了。
沈渡边吃,边说道:“南水郡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附近也确实有海外国人安营扎寨,有在各地各国活动”
“他们开始窥伺东修或者东泗的地盘了吧?”虞罂缓缓道。
沈渡停了一下,侧了侧头:“陆国和鄞国也不妨是有些不该在的人在吧?”
“那又如何呢?”虞罂道,“这又有什么所谓?孤早就有先见之名,已经吩咐让一品的人做好了人准备,看见与我们不同的人,先跟踪管控起来,会分派下去武功比较好的人,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
沈渡皮笑肉不笑道:“不亏是虞罂,该是留一手还是留了一手。”
“你上次说孤与东修合作的事情?”虞罂道,“你应该还是记得的吧,就是一品的生意发展到东修,瞧瞧你们东修的膳食,味道好是好,就是没也那么精致,等一品入住了,想必能改观不少。”
沈渡问道:“税收应该怎么去缴?虽然朕没法提供什么帮助,但是你们的店儿的小二,说不定能胜任,场地呢,朕都可以免费提供”
“等等,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孤会拿一部分的钱来买你们的店面铺面的。”虞罂忙摆手道,“一品不支持融股,孤自己已经足够有钱了,可以答应按照东修的规矩来缴税,税收是收几分?”
“商户税收收利润的四成。”沈渡道,“四成的税收可是不少的,但是你若是能做朕的皇商,朕在一品不收费,朕就可以下旨少收两成,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虞罂面上不显神色:“你真是敢说啊沈渡,孤分明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因为东修的经济不算特别好,又要扶持军事重工,所以特别安排商户降了一成税,也就是三成,你这开口就是四成,孤就是不在你们东修设立一品又如何?”
“独活,送客。”虞罂转身进了内殿,一分眼色也不想分给沈渡。
在内殿,外面夜色降临,时不时响起虫鸣声,倒也是清新安宁。
“这最近做了那样多的菜色给东修皇帝,竟没讨着一点好,倒不如在南水郡的方面不予帮助,就让他们起内讧算了。”独活冷漠地说道,“反正关乎的是东修的生死,从前和东泗竟然生生的逼迫大祁灭国,谁知道有多贪婪,心狠手辣。”
虞罂却面色一凝,严声道:“住嘴,这是在东修,不是在我们的地盘上,谁知道这地方有多少眼线,只会给我们招来无妄之灾,何必?”
“他岂敢动我们?”独活反驳道,“这些日子他在我们这里蹭吃蹭喝,可记下了许多新菜谱,还不收费,那岂不是一品的东西都任他拿了?这个条件未免苛刻,最近百草堂也是被一品收购了,然后关于一品百草堂的分号也开了许多家,少不得那些珍贵难寻的药材,都是牺牲了人命的得来了,什么时候人命这么轻贱了?”
“独活?!”虞罂倒是第一次看见独活生气,不由的有些心烦意乱。
“他还对殿下那样的口吻,殊不知若是没有殿下”
“啪——”
虞罂确确实实给了独活一巴掌,独活一直跟在虞罂身边,明眼人都知道独活是虞罂身边得力之人,从未怠慢过,虞罂也从未对她动过手,只是这一次,虞罂竟然为了一个异国皇帝对她动了手。
独活一抹眼泪,就直接跑了出去。
留下虞罂一个人在内殿看着外面蓝的阴沉的傍晚天气,眉心又是隐隐作痛,花信从暗中现身。
本来未经主人允许是不准私自现身的,但是花信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与花信,花穗,独活都是同一拨伺候虞罂的,知道虞罂不是真的对她们生气,这一次也是独活当中顶嘴虞罂,确实是过分了。
“奴婢代独活向您请罪了这次是独活的问题。”花信单膝跪地道。
虞罂却摆摆手,只觉得脑袋疼痛欲裂,无论是关于目前一品的发展有些停滞不前,还是海外国的内地里挑拨的事情,或是五国不和这个事情,都让虞罂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独活也是这样,半分不知在别人的地盘要学会收敛,其实也不是,只是好像这几天,自从她的身体不好的时候,独活好像处处更在乎怜惜她。
“其实奴婢也和独活私下里沟通过,因为她听见了您和玄清仙长的谈话,若是您一直插手他国政务,只怕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结果独活,也是心疼您,再者这些天,您并没有完全将这些事情放下,日以继夜的忧思,独活实在是害怕”花信轻轻地说道,“我和独活自小都是孤儿长大的。”
“从没有一天体会过亲情的感觉,也没有被人关心过,人如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也不过是相互抱团取暖罢了,后来知道了要在您手下做事,都期待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没有长成现在清贵的气质,只是那个时候已经隐隐能显现了,您的性格很好,坚毅又活泼,我们都很喜欢您,对我们也是千好万好,跟在您身边,其实我们攒的钱都是够赎身了的,只是我们没有一个想离开您,在您身边很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了”
“或许就是不能容忍别人一直对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虚与委蛇吧,奴婢想,这或许才是独活突然这样的缘由”
虞罂揉揉太阳穴道:“没事的,不知道独活现在怎么样了,你去找找她吧,或许过几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南水郡了,嘱咐带的人都过来了吗?”
“您说的,我们都吩咐下去了,想必人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你先下去吧,看看独活怎么样,明天出发,如果独活跑远了,那就在南水郡会和吧?”
“属下遵命。”花信单膝跪地,随后就离开了。
虞罂之前边让人把美人榻放置在窗子旁边,窗子外头是开的旺盛的花花草草,还有些藤蔓绕到窗子跟前,瞧着绿意盎然,只是现
在应着黑蓝沉静的天,反而显得更加静谧了。
“这法子都写纸上了也没拿走,也是得好好收着。”虞罂看着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纸张,被风吹起一页一页的,慢慢又悠悠。
在这边的日子越长,越久,虞罂就容易胡思乱想的更多,脑子里全是七七八八的事情,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家人的音容笑貌,不知道虞之现在如何了,还有胖虎,让它跟在虞之旁边的。
“阿罂啊,冷不冷?”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只穿着轻薄春衫的虞罂揽进了怀里,炙热的吻咽下了虞罂的惊呼声。
熟悉的香味让虞罂一阵恍惚,再回过神来,对方灵巧的舌头早已撬开虞罂的贝齿溜进去邀虞罂的丁香小舌共舞,虞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闭着双眼,俊朗容貌的男人。
竟是陆摘?!
陆摘怎么突然到这个地方来了?
虞罂刚刚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了这个吻了,陆摘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瞧着虞罂。
两人就这样对视,谁也没说话。
“你是不是又瘦了,先前来的时候,脸上还有肉的,现在都消减完了。”陆摘将虞罂拥在怀里,“我真的好想你,也说不清是有多想,反正脑子里全都是你。”
“所以我就来见你了。”
跨越千山万水,只是为了这一刻拥你入怀。
“我也是真的想你。”虞罂道,双手也揽着陆摘的腰身,“你真的很好。”她希望自己是勇敢的,至少这一刻不会将陆摘推出自己的怀抱。
玄清说陆摘接触她很久可能会改变他的生命轨迹,她觉得好像也无所谓了,并非是她没有那么爱他,恰恰就是因为很爱他,所以才会想见他,拼了命的想,但是理智还是希望陆摘可以离自己远一点,再活的久一点就好了。
“以前我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我就在想过,为什么非要去争这样一个位置呢?兄弟都想做那九五之尊,争得头破血流,流放的流放,问斩的问斩,抄家的抄家,甚至连妻儿都不能幸免,何必呢?不如一个人闲情山水,那又如何呢?”
“我只怕翻山越岭,而天地寂静,无人回应罢了。”
虞罂轻轻吻上陆摘的唇:“怎会无人回应你,我一直都在,即使你是个帝王。”
“我以为我会没有心,直到我碰见了你。”
陆摘看着眼前眼眶微红的虞罂,心神一动,喑哑道:“你一定很辛苦对吧,如果我不是个帝王就好了,这样国家之间的事情,就不会叫你这么为难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个皇太女啊,到时候是你我国家的子民,既然能一起解决好,那我辛苦一点也没什么的,再说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已经尽力帮我了。”虞罂摸摸日思夜想人儿的脸笑着说道,“没关系的。”
陆摘却兀自流下了眼泪,虞罂愣愣的看着,用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陆摘的眼泪,带点湿热后又温凉,这还是陆摘第一次在虞罂的面前落泪,从前虞罂只觉得陆摘像个有担当的帝王,做事情都能独当一面的那种,但是发现他处理起兄弟的事情起来,也会有犹豫的余地。
在虞罂眼里,陆摘从最开始的朋友,到现如今的爱人,两个人经历的事情太多,恋人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他们了,应该用爱人来形容会更为恰当。
“你别流泪了!”虞罂帮陆摘把眼泪擦拭干净,自己的眼眶却红的不能再红,泪水含在眼中,好几秒之后才落下来,“再哭我真的都要心疼了,你看我忙这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每次都是你不远千里来找我,路上一定很辛苦,风尘仆仆的”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将头直接埋进了陆摘的怀里。
“对不起”
陆摘只是轻轻蹭蹭虞罂脸:“怎么会嗯,夫人的能力能通天,为夫高兴还来不及,一心只在思考如何追上娘子的脚步罢了,这又怎么会介意呢,你飞多高,多远,只要你一转身,我就在的。”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还把我弄哭了什么夫人为夫的,说出来也不脸红!”虞罂高冷严肃的气质常常很容易让人忽视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个年纪婚配的虽然不在少数,但是在虞罂的眼里,这个年纪也才上初高中,光是年龄这块就够内心过不去的。
陆摘则是用毯子将虞罂和他裹在一块,笑道:“这不是个早晚的事情吗?遇见你后的一个月我都开始准备彩礼了,准备着,准备着,只觉得给你的一直不够,不够多,不够合适,干脆把我整个陆国都打包给你好了!”
“哪有这么夸张,分明就是你不想处理政事,想都弄来给我打理,你那些个老臣子没有让你纳妃也真是奇了怪了,不会是你在我背后宣扬什么坏话吧?”虞罂现在瞧着可机灵的模样,“不是吧,不是吧?”
陆摘一本正经的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背后诋毁你呢,你说是吧?就算是我说了,那也一定是我自己解决不来了,所以才请了你这座大佛的名头”
“诶,停停停,你这不就是有什么吗?之前搞这么煽情是算什么?”虞罂一听陆摘就是没干好事,估计就是把自己形容成个母夜叉了,朝中大臣只见过虞罂,哪里见过赢瑜?
陆摘瞧着虞罂终于笑出来,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阿罂,你笑起来,是真的好看的啊,我感觉我们总是分开的太久,但是我对你的爱意却是愈演愈烈,我真怕自己哪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民间采诗,不是这么唱的吗?‘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你也好说个具体的日子,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等你。”陆摘的唇吻过虞罂的唇,又到脸颊,又往上到耳垂,只觉得眼前不复清明,“好歹让我尝点甜头,有点盼头吧?”
虞罂想了想,抓了抓陆摘的头发:“再等五年呗?反正这几年都等了,再等几年又何妨?”二十岁,女孩的身体才算是发育完全了,届时若是自己真的能扛到二十岁也挺好的,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没有捱到二十岁,那就没办法了,天命该如此的,这也算是
不耽误人家了。
“你在想什么,出了神?”陆摘摸摸虞罂的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就听你的,我再等五年,五年后我可就不等了,说什么都要和你成亲,到时候”
却突然话锋一转:“你说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又会下棋,又会写文章,还懂军事政事,还会经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思想一出接一出,行动能力和完成度都很强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虞罂本依偎在陆摘怀里,听到下棋两个字,突然一下子撑起来道:“这样吧,我们来下局棋?”
“明晚吧?”
“明晚?你明晚还在吗?”眼睛放出了光,但是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明天我要出发去南水郡了,恐怕你见不到我的!”
陆摘听闻“南水郡”三个字,忍不住皱皱眉,这种不囊括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是非之地,轻易踏入恐怕会有危险,虞罂不过十几岁的少女,深陷旋涡已经实属艰难,却还要身体力行到南水郡那种地方去,若是歹人起了心思,多少都去了。
“南水郡这个地方,比较复杂,我不建议你去,且这次我来没有带很多人,即使我把我这边所有的人都交给你,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陆摘苦口婆心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而且那块地方,多的是山贼横行,听闻还有其他的蛮夷也在此地生活,只怕是遇上很难脱身啊”
虞罂安慰陆摘:“没关系的,我就是去看一下就回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再者你不能与我一同去,陆国还有要事需要你处理,你这次来都已经花了大力气,万不能再因为我耽误朝事了!回头若是咱俩成亲人家还骂你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可怎么好?”
“这有什么?他们敢?就算他们骂了,他们说他们的,关我什么事情,我只需要照顾好我自己想照顾的,爱我所爱的人就可以了,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陆摘将头埋进虞罂的肩窝,“你要是因此受伤了,那我不就亏大了吗?你是我的爱人啊”
“其他的事情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但是你能不能不去啊?”
虞罂摇摇头:“行程已经订好了,你应该相信我,等南水郡的事情和海外国的事情处理好了,我登基了,鄞国稳固了,我们到时候就可以成亲了,你听听看,事情都是要一步一步来解决的对不对,其实说起来也不会有很久的事情,没关系的,我若是出什么意外”
瞧着陆摘要发作生气的样子,虞罂立刻止住了话头:“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多人保护我,我肯定晚好无损的回来,你说是吧?”
“这我怎么能保证?”陆摘见劝说无效只得叹气,“我就知道,你一向是倔强的,就算我劝说了,你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
“当初你喜欢我,不就是喜欢我独立自主,有主见吗?”虞罂挑挑眉,“怎么,现在你就不喜欢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陆摘亲了一下虞罂,“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我不想总是让你一个人,你明明也有我的,没必要总是自己解决困难,灾难,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我不想总是对你一无所知”
“或许我总是会给你添麻烦吧,对吗?所以你才不愿意让我参与进去”
“没有的事情,只是因为我爱你,不想让你更复杂了,你已经够忙了。”虞罂安慰陆摘道,“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就可以好好聚聚了。”
“知道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家人的,你的父母与我虽是君臣,却也是家人,别担心。”陆摘如是说道。
两人讲了半宿的话,天刚蒙蒙亮,虞罂就昏昏然睡过去了。
陆摘瞧着虞罂瞧了很久,便将虞罂抱到床榻上,盖好被子后,便一身轻功离开了。
第二天虞罂醒来的时候,身边的陆摘早就不见了,心下怅然。
先前花信已经将东西都整理好了,虞罂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很多,这才直接就轻装上阵,花穗昨日回来休息了一天,今日随同虞罂一起前往南水郡。
沈渡自知自己昨日言语上是有些冲撞了,今日虞罂走,也未曾露面来送她,反正最后还是要回到这块地方的,虞罂觉得自己可暂时为了家国不必在乎这些东西,反正她一直都在赚钱,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来开疆扩土。
陆国。
白术最近都在忧思,一品的食物确实有自己的特色,清淡的或者辣的都很多,但是有的人吃不了那么重口,也不想吃的那么清淡,所以最后多是还是会选择辣口的,这就导致很多人胃病比较严重。
但是呢,其实各地的医疗程度差不多的,多半还是要吃药,然后静静养着,白术就想到了一个新的发财之道,那就是食疗之法,这样可以让病人更开心的去治疗,去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