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开始说那些怪物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的话,那是因为他们僵硬的皮肤根本就无法被利刃刺穿。
但这些吸血噬骨的蛊虫,却不是一般的刀剑可比可拟的。
行动迟缓的怪物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吼,然后伸手去抓那些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附着在身上还在不断向上堆积的蛊虫。
然而手伸过去一爪,露出一片被咬得只剩下森森白骨的腿骨,或是一片狼藉、肝肠寸断、血肉模糊的肚腹,随后又立即被密密匝匝的蛊虫覆盖。
一转头,那只手也只剩下泛着惨白的指骨,形状丑陋的蛊虫,不断从早已没有一丝血肉的指缝掉落。
有些顺着手臂,一路啃啮得什么都不剩。
那些怪物目眦欲裂,还挣扎着想要靠近君无极。
不过很快,那些蛊虫就已经爬上了他们的面颊,爬进他们因为痛苦而张大的嘴巴,钻进瞪大的眼眶……
片刻之间,所有的怪物都被如潮一般的黑色毒蛊层层包裹,几番无力地挣扎之后,全部栽倒在地。
君无极的笛声也渐
渐转低,终化于无,最后那一段略带低沉和压迫的旋律,倒是带了几分安抚和震慑的意韵。
躁动的蛊虫终于在笛声结束之后,如同来时那般,悄然而迅速地消失不见。
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累累白骨,躺在地上的姿势诡异而扭曲。
此时,还有一只未曾离去的蛊虫从一个头骨黑洞洞的眼眶爬出,然后隐匿于草丛间。
站在树上的惊蛰和冬至心中惊喜之间,却又升起一阵隐隐的担忧。
他们没想到,皇上已经达到了可以单手笛音驭蛊的境界!
但是,这也说明……
短笛收回腰间,君无极低头看向怀里的江步月,赤瞳潋滟。
随后将江步月揽进怀中,墨衣蹁跹,鬓发飞扬。
黑色的长靴踏过遍地森森白骨,碎裂的骨头怪异地呻吟。
衣摆处的曼珠沙华艳烈绽放,是最艳的血,勾动最糜烂的欲望,邪妄非常。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似乎留下了一座空城。
惊蛰和冬至节连忙迎上去,随即便发现君无极的面色稍有些苍白,心间都顿时一凛,果然……
江步月几乎整个人都陷在君无极的怀里,只君无极宽大的墨色衣袍中露出个耳尖,但她的衫子上出了各种血污之外,还沾了不少泥土。
看到君无极似乎毫无察觉一般紧紧抱着江步月,二人都觉得那个半颗灰尘
都容不得的人,根本究竟不是眼前的君无极。
“皇上……”要不让属下来抱江公公吧……
惊蛰的下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君无极的目光飘过二人,面色淡淡地拂袖离去。
眼角抽了抽,惊蛰随即下意识地看向冬至,却发现冬至也正盯着他看,只不过依旧面瘫和冰山。
惊蛰唇角一勾,一副突然真相的模样,凑近了冬至,“我说大冰块儿,好像这些天来你跟江公公闹得不是很愉快吧。”
冬至抱剑,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小爷我打包票,你以后再跟江公公过不去的话,下场肯定惨绝人寰!”
冬至给了他一个冷眼,转身就要去追君无极的脚步。
“诶诶!你急什么!”惊蛰一把拉回冬至,然后指指木屋,“里面的黑衣人还要处理一下,身份还要查呢!”
冬至一顿,“我的任务是负责保证皇上的安全。”
说罢就要走,但惊蛰哪肯,立即半倒在地。
“哎哟!刚才有个怪物砸得小爷我的胸口好痛啊!怎么老是喘不上气啊,不会肺给砸坏了吧!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呢,新伤又叠旧伤的,小爷我怎么……”
走出十米外的冬至脚步一停,似是深呼了一口气,随即抿着唇角转身走向了木屋。
惊蛰一拂飘逸的秀发,笑得一脸骚包。
大冰块儿!还跟小爷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