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从从容容的说着,倒是把桑行搞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还真是打算好好学作画吗?要不要这么认真?还画了样品让她欣赏?
一时间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桑行完全搞不懂慕晓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人家既然都已经摆好了,让她看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
这样想着,桑向捡脚上前,垂眸欣赏桌上的画。
然,看到画的那一瞬间,桑行瞳孔骤缩,呼吸一滞,她瞬间明白了慕晓的意图,竟然又是试探。
没错,在桑行面前摆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桑婉婷的画像。
只是这幅画像画的稍微有些粗糙,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处理,比如说桑婉婷的眉心有一点朱砂痣,画像上却没有,桑婉婷的眼角是有些微微上翘的,这幅画像上的眼角没做任何处理,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下就放那儿了。
诸如此类的小细节,桑行还看到了好几点。
整幅
画像虽然不能说完全形似,但却是格外的神似,尤其是画像上的人拿着手绢的小动作,简直和桑行的母亲生前一模一样。
这又意味着什么?桑行感觉自己的脑子轰轰的,像是要炸了一样。
“桑都尉,怎么样?本世子画的不好,还请桑都尉赐教一下才行。”慕晓说着,抬手地上早就准备好的笔,上面已经蘸好了墨汁。
试探是吗?桑行垂眸弯了弯唇,没有接笔,转身走到客厅的耳房,桑行又取了一支笔出来,她手中拿的,赫然是一只朱砂笔。
慕晓有些出神地看着她,看着她走到画前,一手扬袖,一手挽袖,朱砂笔的笔尖就恰好落到画中人的眉心。
放了朱砂笔,桑行又扬手从慕晓手中接过墨笔,去描绘画中女子的眼角。
“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慕晓清冽的声音稍微带着一丝苍哑,像是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和方才意气风发让桑行看画的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桑行心一颤,手一抖,差点把一大团墨滴到画中人的脸上,克制住躁动的情绪,长睫动了动,桑行的声音虽然竭力平复,但也带着一分不自然,“小时候,总觉得她说话很温柔,眼睛很慈爱,看得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桑行凝着那画中人的脸,心头微酸。
“是吗
?只是她的温柔都给了谁呢?”前一瞬,慕晓似是还有些失神,像是在回味,当年的她的温柔,后一瞬,声音却蓦然转冷,就像是寒夜里碎了的冰,冷硬而又锋利。
桑行的心“咯噔”一跳,糟了,不应该说这种类似的话题,虽然她现在还有滋味不明,有些难以接受慕晓是她同母异父的兄长的事实。
但是,当年的的确确是不知为何原因,母亲抛弃了他们父子,所以慕晓从小到大,又哪里享受过母亲的温柔,刚才真的是她痴了,才会引到这样的话题上。
“慕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纵然对慕晓百般怨恨,但现在这一刻,桑行蓦地想起他从小就失去母亲,忍不住心一软,就轻轻的到了一声歉。
桑行这样一走神,手下的笔就难免失了轻重,一团墨渍迅速在画中人的脸上晕开。
“别……”慕晓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去捉了桑行的手往上抬,可还是来不及了,画中人的脸已经花了。
“听说你在见客。”清越的声音穿门而入,伴随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桑行和慕晓双双抬头。
一抬眸,就看到了司徒毅一身雪白软袍,步履翩跹的拾步而入。
男人黑如濯石的星眸一闪,扫了一眼慕晓落在桑行手上的手,上一秒还轻松自若的俊脸一瞬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