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倒下去之前,她依稀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来不及去看清对方的脸,桑行就不受控制的阖上了眼皮。
桑行再度清醒,天已经亮了,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一片破败凄惨的景象,头上的屋顶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空气里满是浓重的灰尘味道,呛得桑行忍不住轻咳起来。
“醒了?”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桑行一惊,扭头看过去,便看到了那张俊美如俦、面如冠玉的容颜。
“你……是佟雨还是司徒毅?”虽然两人的声音有些差别,但是这两张脸实在是太像了,桑行真的无法确定面前的人到底是哪一个。
男人犹如冰山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是没有一丝的不耐,伸手将坐在火苗上的药壶端了下来。
男人将药汁尽数倒入早就准备好的瓷碗中,举步走到桑行面前,开口道:“我是佟雨,你受了风寒,还中了毒,先把药喝了吧。”
风寒?这在三色枯面前,也快是算不得病了吧,桑行眼睛颤了颤。
“你知道我中了什么毒吗?”桑行垂眸看了一眼那碗乌黑的药汁,花言说她中了三色枯,没有九生花,她就只剩下三天的性命了。对了,今天应该是三色枯发作的第一天,她的皮肤上应该是生出红斑的,这样丑的模样,被佟雨看到,会把他吓坏吧。
桑行一惊,连忙去看自己的手,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因为昨天在泥泞中跌倒过,所以有些脏意外,并没有什么红斑,甚至她连一点感觉都
没有。
见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佟雨亦是垂眸,看到那满手的干上的泥巴,他默了一瞬,没有说话,站起身,拾步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雨仍旧没有停,雨丝淅淅沥沥的落在瓦片上,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佟雨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在屋檐下浸湿了,又走进屋子里来,蹲夏身子,拿过桑行脏兮兮的小手给她擦拭。
桑行还在自己的皮肤怎么没有生出红斑的意外中没有想明白,手就被佟雨捉了去。
本能的想将小手抽回,可转念一想,人家君子坦荡荡,救了自己好几次,不过擦个手而已,她若是贸然拒绝,未免显得太矫情了。
这样想着,桑行也就没有动,任由他去擦拭。
手面上的一层干土擦掉,露出白皙细致的肌肤来,桑行越发的奇怪,花言和慕千晓的诊断应该不会出错,何况那毒还是慕千晓亲手所下,肯定是三色枯无疑,但是现在竟然没有出现症状。
莫非毒已经解了?
桑行抬头看着佟雨,启唇:“我身上的毒是你解的?”
佟雨漆黑如墨的眸子动了动,将那一方脏了的锦帕丢了,再度端起药碗,递给桑行,“不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毒就已经解了,我只是去给你找了一些祛风寒的药。”
药汁送到嘴边,桑行蹙眉嗅了嗅,闻着这药汁的味道,的确是普通的治疗风寒的药。
憋着一口气,桑行将苦涩的药汁尽数喝了,便迫不及待的探上自己的脉搏,果然,昨日所中的奇毒已经解了,只是昨
夜雨中受了凉,有些风寒的症状。
可是这就奇怪了,她身上的毒又是怎么解的呢?
桑行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很诚恳的向佟雨道谢,“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上次和你分别匆忙,想找你又找不到,你在驿站到底是怎么脱险的?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