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是父王最为宠爱的妃嫔,朝阳也是他的心头肉。”呼延博面上一派温和。
却赫然冷笑一声,衬着那面上依旧温润的笑,继续说道;“朝中早有要废太子的传闻,呼延睿——呼延瑞,如此暗相契合的名讳……”
“呵……”终于呼延博的眼中流淌出几分不甘,“总有一天!”
“朝阳公主虽有动容,但仍在考量,咱们得添一把火。”柳跃鹰眸微眯锐,嘿嘿冷笑一声,虽是暖日在天,却叫人无端生寒。
这一把火来的很快,容贵妃一脉与太子一脉战火点燃,纷纷都想要拉拢朝中势力——自然而然就让呼延朝阳更加坚定了心思。
轩辕鸿方刚回京就听到圣上赐婚的消息,极怒涌上心头——这那里是什么功劳嘉奖!对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讽刺。
半月有余,来回斡旋无数次,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行了这等绝地逢生之计。
天光渐收,已是夜色来临之时,一片
黑咕隆咚的朦胧间,冰冷如若冰锥的雨滴,坠落而下,轩辕鸿只觉浑身刺痛,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冰凉的地砖,冷寒的雨水几近让他的肩头生疼,好似不是他身体一般。
他肩头伤口血液已凝结,任由冰雨坠落,将他乌发打湿,他不由苦笑一声,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轩辕鸿缓缓支起身子,竟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倒。
雨幕倾泻而下,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至近,响彻天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一般。
他微微抿唇,闪电的白茫掠过他俊美而苍白的面,竟有些骇然。
雨滴坠落地面,溅起一簇簇的四射的水花,天地一片寂静了然,如若藏着幽深的秘密一般。
轩辕鸿有些睁不开眼,仍迈着摇晃步履前进,却不知自己到底归去何处。
蓦然间,眼前出现一抹昏黄的灯光,四角绘画提灯犹如小兽一般摇摇晃晃,似有伞遮住了头顶,倾泻的雨滴只打在背脊,面上有薄凉雨珠滑落。
他昂首扬眉望去,一双凤眸却猛地睁大好似瞧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面容。
那一瞬间的温容,万籁俱静只有雨声沙沙,好似旖旎梦境一般,轩辕鸿冷眸之中也不由荡漾出一抹笑意,他微微眯眼,指尖颤抖着,心中有些害怕,想要伸手去摸……
却又恍惚收回,雪色柔夷将他的大掌抓住,他这才定神,“不是……梦?”
一身雪色长衫包裹着宁婉君那弱不胜衣的娇躯,她笑吟吟的笑着
轩辕鸿,似是有些埋怨,油纸伞端挂着灯笼,“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那声音很轻,似从遥远的高绝之巅传来,雪色柔夷依旧薄凉,却带着一股气力,将他拉起来。
“无事。”轩辕鸿身子有些踉跄,那雪色长衫伏地之间渐染泥水的污迹,他微微蹙眉,“怎么会来?”
冷色的灯光,寂静的雨声,将他的声音柔低到了极点,似只剩下一丝颤抖的追问。
她面色温和,秀丽的眉眼却也是难掩的欢喜,声音却有些冷,“听闻轩辕世子即将与朝阳公主完婚,我特来看看那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与我同生共死的男子,死了没有。”
简单一语,却叫轩辕鸿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宁婉君,二人对视遥遥相望,却是温色一笑。
轩辕鸿凝视着她那犹如星辰日月,荧光珠宝一般璀璨明亮的眸子,失了血色的唇勾起一抹笑,“轩辕世子是要与朝阳公主成婚,可你救下的家奴并非是轩辕世子。”
他那眸间的清冷贵气不减半分,声音却带着历经风霜的沙哑干涩,俊美如斯的眉眼,仿佛瞬间便能勾魂摄魄,他眸光清隽,直勾勾的瞧着宁婉君。
“为什么不去找我……”宁婉君的声音很轻,犹如是雷电声光闪过带来的一丝苍凉鬼魅的冷影一般,却透着无限的惆怅,那眸子也满是黯然。
轩辕鸿一声灰色布衣早已被雨水湿透,发冠未束,似黑绸墨发沾染尘土泥水,肩头的血色更显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