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她低下头,眼底满是关切之意,瞧着轩辕鸿肩头上破开的一块衣服,鲜血丝丝渗出,她素手纤纤,小心翼翼的剥开那伤口认认真真的查看了一下,“伤口只是皮外伤,未曾有毒素,你受的是内伤对吗?”
“并无大碍。”轩辕鸿暗暗提气,将五脏六腑那一种撕列感觉,拉扯开来。
宁婉君瞧着轩辕鸿如今的模样,不由长叹一口气,幽幽然道:“今生我的理想是守护好宁家,能够报仇雪恨——我虽明白这是执念,但正因为这执念我现在才能活着。”
“那么你的呢?你就甘愿这般默默在我的身后付出吗?你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吗?”宁婉君听着轩辕鸿紊乱的呼吸声,沉重的身体,惨白的唇色,不由低声道。
轩辕鸿敏锐的察觉到了宁婉君的情绪不太对,他却含笑,瞧着眼前的背光的人影,那一声
疏丽的模样,时时刻刻都透着一股清冷,但却好似有一股魔力一般的引又着他贴近。
从以前的略觉有趣,到后来的生死与共,他越陷越深,以至于甘愿为她裙下之臣,可他并不觉得卑微——不过短短几个月,眼前这个人女人,眼底透露出来的隐忍,悍坚,桀骜,智慧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就算是没有他的举手之劳,他觉得她也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
但若他远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便会倾心与其他人,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心痛。
从前他对感情嗤之以鼻,觉得这世间上最虚伪最难以信任的东西——如今他才明白,为什么有人那么痴傻,愿意为感情放弃地位权势。
这世间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人因为权势放弃感情,有人因为感情放弃金钱,不外乎是因为重要二字。
重要二字看似简单,但却难以既定,毕竟这仅仅只是对于个人内心的价值恒定与选择有关。
“我已经做到了,能够看到你安全,能够守护在你的身边,能够让镇国公府安然无恙,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轩辕鸿坦然道:“你可能觉得,男子汉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争权夺势才是理想,但理想对于每个人的定义不一样,却没有高低立下之分。”
“我想要耕田种菜是理想,我想要为官为商的理想,理想并没有高低之分,为官为商也未必比耕田种菜高贵多少。”
轩辕
鸿直接端着宁婉君饮过的茶水,仰头饮下,舒了一口气道:“只是人们一旦将某种东西赋予一定的物质价值后,一切便会变了味。你要承受这些世俗既定的眼光,而并非是随波逐流去应和,不是吗?”
“我曾经得到过的东西很多,看到过的东西很多,我虽冷,心却是热的,但那些手握权势金钱,为之心喜沉迷的人,表面是循循有礼,但却真实冷漠的叫人觉得骨寒。”
轩辕鸿声音越发低沉,“生来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看到的东西便是不一样的,大抵是因为那些人身处高位,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提点拨弄他人性命,视人命为草芥蝼蚁的优越感,让他们觉得除他们以外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是他们的奴隶。”
“但总有人不一样,不是吗?你就不一样,否则你也不会当上夜殷卫的首领,圣上不忍看到贪官奸商的原因,是因为不想看到劳民伤财,国家动荡,自己的皇位不保,他心中并非是忧国忧民,这一点你比我看得清楚,你是能够舍得放下权势的人,与他们都不一样。”
宁婉君莞尔一笑,小心翼翼将唐惊羽留下来的红瓷瓶里面的金疮药洒落在轩辕鸿的伤口上。
大抵是因为侃侃而谈,轩辕鸿不觉得疼痛,面上竟然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你也一样啊,因此我从未觉得,我恋慕你是错误的事情,也从未觉得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是无理想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