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呼延博儒雅一笑,将那红册子从广袖之中取出来,“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对于你们来说一定很有用。”
那夜殷卫愣了愣,接过那红册子,只是打开瞟了一眼,“这……三皇子……”
“不必多言了,我知晓你们此番下郴州的目的,便是如此,我只求郴州百姓安稳,运送粮食的队伍能够安稳到达……”呼延博眼神里面满是担忧,说到处的时候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的确……郴州一路山高路远,如今干旱更重,路途缺水是一定的,所以粮食能不能运到还是一回事,运到了怎么处理又是另一回事。
无米无水是绝望,有米无水也是绝望……缺一不可。
“唯一的要求是……”呼延博顿了顿,镇定开口,“这件事是你们夜殷卫完成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回三皇子的话,属下明白了。”那夜殷卫没有反驳呼延博的话,沉声而言。
呼延博摆了摆手,那夜殷卫便消失在眼前,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青砖,似要望穿眼前庭院的阻挡一般。
他的目光十分的柔和,好似看到那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我这一生所求甚多,从前是一样,而今又平添一样。”
崇山峻岭之前,马车浩浩荡荡的前行着,宁澈舔了舔干涩的唇边,“爹,我们不能前进了。”
宁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利芒,闷闷的开口:“不行,你姐姐还在郴州!”
“
一行对屋里面的人马多数都中暑了,眼下日头正盛,咱们的水已经不多了!”宁澈冷静开口道,他抚摸自己脖颈之间一方翠绿碧玉,那是临走前曲潇潇亲手送给他的。
宁玄回身一望,身后的马匹队伍皆如打了霜的茄子,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停下来,休息片刻!”
大将军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在边上的树荫下乘凉,宁澈深吸一口气,看着头顶上刺目之光打在树荫之上映照的斑驳光点,“爹,休息只能够解一时之苦,却无法解决我们前行的阻碍啊——您应当比我更清楚,没有水,我们根本无法进入郴州。”
“郴州干旱,就算是我们领着粮食进入了又有什么用呢?……”宁玄自顾自低喃着,他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变幻之处。
“爹,郴州干旱……粮食短缺是一时,但无水才是大忌,咱们无水不能前行,冒险前行,不单单是东西送不到,这些士兵的性命也是堪忧啊!”宁澈比以往更加的冷静了、
他眼底微微泛红,“爹,我知晓你担心姐姐,我又何尝不担心姐姐,我宁愿在郴州受苦的人是我!”
“但爹,你比我更加清楚,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正所谓关心则乱,咱们必须要冷静下来,想想……”宁澈抬手敛去额间豆大的热汗,松了松有些滚烫的铠甲。
发丝粘尼贴着,整个队伍之中一阵阵汗臭气息蔓延,喝得水都堪忧了,更
何况的梳洗……马匹都累得冒白泡了!
宁婉君他们去郴州的时候,郴州的干旱还不算严重,一路上倒也还有水源可以解渴,但如今已过两月有余了——情况大有不同。
宁澈拧眉瞧着那些马匹,脑袋里面精光一闪,瞧了瞧那些泛黄的树之上还有些青色的叶子,“这些马儿快要坚持不住了,咱们必须尽快寻找水源,在没有找到水源之前,就先用绿树叶止渴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宁玄点了点头,抬手遮住额头,挡住阳光,瞧着那眼前的树叶渐泛黄的树荫,“水源……我们走的一条路,临近永州。”
“若是能够赶上镇国公的开凿路线的话,就好了……”宁澈挠了挠头叹息道,“只可惜镇国公开凿的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