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木已成舟,这一切都是婉君自愿的,不能怪爹爹,但至少不要让弟弟变成我这个样子……”宁婉君吐出一口气,她竭尽全力,只想要襄武侯府的亲人安安稳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也无法阻止呼延博的上升与衰败,她也绝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对于他的复仇。
卫氏莲步轻移往前走了两步,望着窗外的大雪连天,不由苦笑出声,“我们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天地间那么多条路,我们偏偏走的都是不顺当的路。”
看着一向沉静冷淡的卫氏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宁婉君不由眼神微动,她不忍在想,前世的结局更为惨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
即使是她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巧妙之处,她也只是敛袖提裙往前走了两步,挽住
卫氏的手臂,“娘,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如今我才体未到,为何那些人想方设法的都往高处爬去……”卫氏眼神幽深,浅浅开口。
宁婉君背脊一阵发寒,半晌后才凝神静气道:“娘,你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吓到我了。”
卫氏收敛了神色,脸上挂了一丝歉意的微笑,“抱歉,婉君,娘曾经也以为自己能够初心不改,但其实是错误的。”
“至少对于如今的娘来说,之前那样的想法是愚蠢的,不过我们是时候离开这里了,阿澈是个什么个性娘明白——他虽然平时看着软软糯糯的,但一点也不想自己任人摆布。”卫氏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道:“婉君,只是娘觉得苦了你了。”
“娘,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您肩头上的责任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想着替我分担。”宁婉君明眸闪烁着光,劝慰着。
二人又聊了几句,宁澈也回转府中,依照惯例,二人对弈几局,宁婉君等到宁玄回到宁府的时候,便不做停留的赶去了解情况。
宁玄指尖扣动着桐木桌面眼神冷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宁婉君,长叹一口气,“婉君,你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来的吗?”
“看爹的样子,想必是十分受挫……”宁婉君顿了顿,又道:“这样看来没有成功吧?”
“圣上似乎心有顾忌,虽我提出这个消息他眼底露出喜意,但终究深度考
虑下来是喜忧掺半,如今没有个定数。”宁玄摸了摸下颚,面色沉着。
宁婉君暗自点了头,“这倒是与我想象之中的结果差不多,但圣上终究是要让你解甲归田的,既然是喜忧掺半,我们只要让这个忧扩大几分便可以了。”
此言一出,宁玄的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你是说,我们自己来?”
“目前来说,没有人不希望多一个靠山,也没有人希望多一个敌人,如今襄武侯府的实力,摇摇欲坠的要落入三皇子府的手中,但并非是绝对如此,因为他们还会打阿澈的主意。
而我们只需要让圣上知晓,襄武侯府的威胁,但又不至于超过圣上的底线,便可以轻松的使得圣上厌恶襄武侯府,却又不至于赶尽杀绝,只是让您交权卸甲。”宁婉君素手泛红,端着那茶盏轻珉着。
宁玄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的宁婉君,他微微眯眼,眼中都是疑惑之色,很是不明白为何宁婉君分明养在深闺之中,却如此的了解宫闱朝政的诡秘之道。
“爹,你不必多想,不是三皇子教我的,他不会那么愚蠢自剪羽翼,我只是看过太多太多了……在京城之中的危险,防不胜防,襄武侯府在明,要接受多少的阴冷寒箭,我只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晌,而不是心惊胆战的过着物质上好的生活。”宁婉君只瞄了一眼,便清楚了宁玄的心思,浅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