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欣简直不敢相信!
她抬起泪眸朝凶神恶煞的男人望去,只觉得从前心里那个青衫磊落,文雅俊秀的深闺盟里人越来越模糊了,“王爷你在胡说什么?!向荣是臣妾弟弟,怎么可能有什么苟且?这么明显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爷看不明白吗?还是说,王爷如今压根不想看明白?”
啪!
越说越激动,她好不容易站起,又被司不垢一巴掌扇下去。
脸火辣辣作疼。
聪慧的她很快明白,是自己最后一句刺激了他!
无法言喻的悲凉浮上心间,她默默流泪,不想再做任何辩解。
早年念书,先生讲史,说一将功臣万古枯,说成王败寇。
若可以时光倒流回去,她或许要对从前年轻天真的自己再加一句:
男人的史是成王败寇,而女人的史若败了,连寇都没得做——
一输,则堕无垠深渊,失去所有,包括爱情和男人!
“本王不想看明白?”
司不垢越说越气,“是本王从一开始就压根看不明白!成亲那日,那小子喝得酩酊大醉还找来王府,你我洞房花烛夜呢,你还跑出去给他做醒酒汤!当时本王只以为你们姐弟情深,哈,现在再看
,你们确实姐弟“情深”,本王就是他妈的睁眼瞎!”
“臣妾那是……心知向荣能干,希望他能帮我,能帮王爷!”
“本王天潢贵胄,要他一个庶子帮什么?”
“王爷此刻知道自己天潢贵胄吗?”
心太痛,痛得于欣欣没法不针锋相对,“对,您天潢贵胄,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自己女人和很多人鞍前马后,当日你吩咐向荣化名联络乌十郎时,当日暗示我用难以医治的鼠疫对付沈兮时,怎么没想到……”
“于、欣、欣!”
司不垢上前揪住女人的头发,用力迫使她的脸仰视自己:
“请你搞清楚,这些主意,都是你出的!于向荣也是听你的命令行事!”
“王爷这是要……”
“王爷!”
亲随谢荣和谢均推门而入。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谢荣绕开乱糟糟的中间,附去司不垢身旁耳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司不垢本就糟糕的脸色变成猪肝紫,凶残看了一眼于欣欣之后,转身走出卧房。谢荣谢均身手不俗,司不遇不愿让沈兮承担半丝风险,抱起她施展轻功离开。
这时,主院里响起一阵杂乱声响。
掠出府外的两人同时回眸,只见一个男人被谢
荣谢均押了进去。
竹纹锦袍,长眉入鬓,容颜清俊,正是于向荣!
司不垢狠狠一脚踹向他,力道之狠,让年轻男人顷刻喷血!
沈兮一路上都在想于向荣怎么会被谢氏兄弟拿住。
回到王府才落地,便听得清寒空气里传来长短不一的三声鸟鸣。
司不遇松开她,侧耳细听:
“夜枭说……不用谢。看来,是他将忐忑守在外面的于向荣偷偷扔了进去。”
“关键时刻,夜枭很上道嘛!”
沈兮竖起大拇指,一边脱笨重棉袄,一边说,“看样子,于欣欣是真不知道于向荣的感情。从目前情形看,她未必会狠得下心和司不垢彻底决裂,原因有二:首先,她真喜欢这男人,痴爱嘛,没那么容易消耗殆尽。再者,于府态度不明,她没有退路。”
司不遇一点即透。
换好衣服,他回神弹了一记某人的脑门:
“又打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