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开始,为确保公平,东道主司不羁自然得担任的见证人,司莫愁乐于促成也要当,司莫忧生怕她偏袒凤锦之暗害沈兮,非得凑过去,因此他们三人一起担任见证。瞧见沈兮沉静如莲,间隙还有空和老九眉来眼去,心情不爽的司莫愁扬声道:
“别急,你们双方不是还要写下这两位毒药的名字么?晓菱晓萱,笔墨伺候。”
晓菱晓萱是珍妃贴身宫婢,二人瞅了主子一眼才奉上笔墨。
凤锦之笔触游动,率先完成。
对后世习惯用电脑的沈兮来说,抓毛笔写字一贯困难,虽平日时有练习,也写得慢如蜗牛,字迹更别提。一想到待会众人要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歪歪扭扭蜘蛛爬,她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这种文雅比试。
哼,来斗都斗狠的嘛,直接上身哇,写个毛的字!
注意到少女不耐烦撇嘴,司不遇猜到她心事,轻轻传音过去:
“不如我替你写?”
司不遇的字倒是飘逸好看,但……
她又轻又快摇头,拒绝。
请人代笔字迹是不出丑,但待会会留下给人倒打一耙的机会,免得让厉挽坤之流说自己搞多余小动作!
赢嘛,就要赢得漂
亮!
这么想着,她也加快速度,写好之后,将纸笺对折又对折,和凤锦之一起递过去。司不羁做事认真,早备了一白一黑两个素色锦囊,分别装进去再挂在腰间,确保不会被任何人所动。
凤锦之和沈兮交换位置。
亭中,珍妃主动给老态龙钟的凤霖添热茶。
茶快满时,她听得发须皆白的老者笑问:
“娘娘觉得谁胜算更大啊?”
“这……”
珍妃很想说,当然是沈兮啊,人家鬼医亲传呢,但考虑到帝师的面子和他对凤锦之的爱重,一边示意退回来的晓菱将手炉呈给老大人,一边婉转轻笑,“凤老这可为难了本宫。本宫一后宫无知妇人,焉知这些?还是拭目以待吧。”
“也是。”
凤霖眯了眯看似浑浊实则精光迸射的眼,意味深长道:
“真真假假,总要分辩。”
珍妃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远眺被人群包围的儿子,很想让晓菱过去传个话,可凤霖看似老态,实则精明,一动不如一静吧,只希望……今日不管谁输谁赢,都不要闹得太难看,否则皇上那边肯定是要怪罪,毕竟让不羁举办这场宴会,已是格外开恩。
空气清寒。
待两
人站定,司不羁问:
“二位谁先来?”
“当然让凤小姐先!”
一溜烟跑去凤锦之身旁的厉挽坤振臂大呼,沈兮笑笑,大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厉挽坤这小子,这是跟自己玩心理战呢!
让凤锦之先来,她只要先抛出一个正确答案,无疑就会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
只可惜,小子啊喂,姐姐斗毒时你还不知在哪里窝着呢!
想到这,沈兮噙笑抱胸,倒有几分期待凤锦之的表现。
“王妃承让。”
对面,云鬓的女子款款福身,端起其中白色那只小碗。
她取出一枚长长银色护甲戴去右手无名指,划过水面,蘸了些送去鼻尖,美目微合,羽睫微颤,画面之精致,不在识别毒药,而像美人蹙眉嗅香,看得以厉挽坤为首的年轻男人们眼睛都转不动了。片刻,唇瓣如花的女子慢悠悠睁开眼,笑意清媚:
“昀王妃真乃大家!锦之斗胆,此碗若没断错,乃……忘、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