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飘来荡去全是在南州喝的水,很快,周谦额上冒出豆大汗珠,痛苦哼哼:
“逍遥散……是什么东西?”
“一种毒。如果没猜错,你去南州前冯七七已给过你服用,去南州后,每天所喝的水里都有逍遥散,所以你
会觉得那种水让你轻快、让你舒适、甚至让你觉得此时此刻就是天堂。所以,即使冯七七爽约不出现,你仍然愿意呆在那里等了又等。”
今日换了针法,沈兮知道此时此刻的少年,满脑子只有逍遥散。
他全身痉挛似的蜷缩用力,试图争破绳索。
她不忍抱胸,悲悯又道:
“冯七七是于向荣的女人,她对你,从始至终只有陷害!和戒毒一样,戒了她吧。”
“放屁!”
周谦怒目圆睁,整张脸因太用力而可怕的紧绷着,脖子和额头都冒出道道可怖青筋,“不许你……诋毁七七!她是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女人,沈兮,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若当……我是兄弟,放我走,沈兮,你别……”
针法之效开始抵达最高。
周谦惨叫,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涨红。
大概是太痛苦,他张开嘴,用牙狠狠咬绳索,迸发出的大力让凳子砰然倒地。
很快,又开始全身抽搐,手脚一抖又一抖。
其状之惨,让半夏都忍不住别过眼去。
估摸还有几分钟效果,沈兮转身往外走:
“福生,等他晕厥,擦澡换衣服!陆流云,守着他们。”
“沈兮
……你别……逼我……恨你!”
身后传来牙关打颤的嗫嚅,沈兮听得微微有些难过,但仍然脚步不停。
不能心软!
绝不能心软,她告诉自己!
京城人口众多,逍遥散流传的通道又极为辗转隐秘,摸排花了好几日,数据令人心惊。
撇开藏得不被人所知的,整座城服用过、尝试过逍遥散的多达百人。
其中绝大部分,是有钱的商贾或喜欢流连秦楼楚馆的纨绔子弟。
商议后,司不遇决定立刻禀告文帝,全面禁止逍遥散流散。
然而,次日上朝时,不等他吱声,司楠庭率先泣鸣金銮殿——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参奏何左相!
不但大胆披露出日前自己染过鼠疫的事实,还直言鼠疫乃何左相之女何清颜故意陷害!
官场沉浮多年,何左相从未想过遭遇这种正面狙击,奋起反击,说何清颜已死,太孙纯属信口雌黄,故意攀咬!
像是早料到他会如此,司楠庭奏请文帝召见三人:
一名何府管家,一名是伺候何清颜的婆子,一名是赶往夔州调查的太子府詹士。
他们众口一词,何清颜没死,身在夔州,已被二王爷司不垢收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