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缓慢往满面犹疑的儿子走过去,珍贵妃勉强扯笑:
“真的!从小到大,母妃何时骗过你?”
“好,儿臣洗耳恭……”
司不羁转身,话还没说完,一把粉色粉末扑面而来,是殿内四散的清香!
再度震惊睁大星目,他骤然天旋地转,双膝噗通跪地,内力更是无法自如控制,硬生生靠意志力咬牙撑了片刻:“母妃,您……您……要儿臣……的命……吗?”
女人特有的柔软手掌,抚上面颊。
珍贵妃弯腰,风韵犹存的脸爬满泪痕:
“母妃正是想要你活,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不羁,你乖,母妃不会害你。”
“可您会……害……了您……”
乓!
再坚持不下去,司不羁轰然倒地。
串串眼泪跌落如雨,珍贵妃蹲下去,柔婉抚摸儿子脸庞:
“傻儿子,母妃何尝不知会害了自己?可是为了你,母妃不得不这么做!只要你能保住性命,母妃即便死,也心甘情愿。等你醒来,势必会从此恨毒母妃,母妃只愿……只愿……”
只愿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反手将泪抹净,珍贵妃僵硬起身,嗓音亦是僵冷:
“进来吧。”
晓菱晓萱
闻声而入。
两人俱是心腹,晓萱看一眼昏在地面的两人,迟疑低问:
“娘娘真要这么做?”
“嗯。”
“可……”晓萱眸内全是不忍,“那样的话,不仅昀王妃毁了,王爷也会……”
“至少勉强能留一命。”
“一旦昀王回京,王爷性命……”
“在那之前,本宫会将他送走!现在,按照原计划将他们送去月牙岛!”
厉声说完,珍贵妃抿抿唇,声音又软了几分,“待此事开始,本宫也寻个由头,将你们逐出宫去吧。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本宫不能再连累你们丢性命,库房金银不能拿,本宫妆台下有……”
两人双双跪下。
晓菱更是立刻摇头:
“奴婢不走,娘娘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娘娘,她说得对。这么多年我们都在一起,不管活路死路,奴婢们都陪着您!”
“你们……唉……”
仲夏夜的风,直到下半夜才含了丝丝凉意。
这段时间每日要靠放冰在房内才睡得着的沈兮,奇怪的觉得有些凉。
她素日爱踢被子,下意识就往床外摸。
然而,素日柔软轻薄的毯子竟不在,摸到一个硬硬的……
人?!
司不遇回来了?
头很沉,沉到双眼都难以睁开。
她咬牙使出的劲儿勉强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竟是……
蓝色锦袍?!
司不羁!
“啊!”
嗓子里不能克制的爆出尖叫,慌乱中,她很快想起昏过去之前的种种!珍贵妃打晕自己,能有一万种阴谋论,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和司不羁躺在一块儿?!难道珍贵妃出手后,又发生旁的意外?
她手脚并用爬起,第一念头是赶紧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