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曝晒。
在外面挡层黑色帷幔的屋内光线昏暗,凤阙摇动折扇:
“是,而且此事分别交给内廷司和昀王负责。你当真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
相比白裙翩翩的女子急得花容失色,一袭石青色锦袍的男人安然得多。
这回的事虽是他策划,但从未留下蛛丝马迹或上面,引火烧身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更何况,如今司楠庭又被无用的禁足,凤霖沉迷逍遥散不能自拔,两人肯定还得依仗自己。
凤锦之红唇干涸,苦笑摇头:
“那晚珍贵妃被老祖宗带去慈安宫,我只好赶往太极殿通风报信,司楠庭应该……”
“应该把司不羁非皇上亲生的事抖搂出来,可是……”
自小跟在凤霖身旁出入宫廷,凤阙对文帝脾性还算了解。
按照他设想,这是杀手简,即使文帝暂不承认,为何连丝毫怀疑不曾有?说不曾怀疑也不对,因玉林殿被封锁,然司不羁又在慈安宫……最大的可能莫过于珍贵妃将事情全部抖出,可……
她怎么做到让文帝相信司不羁是其亲生?
难不成她媚术登峰造极,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吞咽下喜当爹的事实?
不过,凤阙很快
又否认这一念头。
文帝可不是普通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不管如何也不会接受野种!
“可是为何并未做任何处置?”
凤锦之接过话,“咱们皇上,可不是什么大度到能容下替别人养儿子的人!只可惜,玉林殿和慈安宫并没有我们的眼线,想打听消息也各种难。不管皇上查到什么,这回我……恐怕难逃其咎,司楠庭又是这般的毫无用处,求阙哥救命!”
说着,凤锦之放低身段,盈盈行了一礼。
缠枝青花瓷碗内的冰慢慢化了。
凤阙伸手进去,勾起一点沁凉的水,嗓音沉暗:
“为今之计,必须立刻递消息进宫,让曲昭容无论如何喊冤。你以为本相这么多年为何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她的脸蛋,她的身体,都是绝佳致命的武器。只要她拿出姿态,我相信即便皇上查到什么,也舍不得动。”
“那……”
凤锦之殷切的问,“我呢?万一皇上查到我……”
“之前你诚邀我合作,不是说得信誓旦旦,有绝佳帮手吗?”
凤阙轻讥,“当时我就觉得,如果你所说的绝佳帮手是指司楠庭,未免有些过于相信他的本事。他可能确实不错,
但说句僭越之言,实在太嫩!朝堂争位游戏,可不喜欢嫩手!”
“不是他!”
心知凤阙第一要务是保全他自己,凤锦之咬牙啐道:
“锦之不过是有把柄在他手里,否则……”
丝毫不关心她所谓的把柄,凤阙反倒对凤锦之另外的帮手颇有兴趣。
也让他想起之前,两人合作的开端——
左相之位悬空日久,在鸿胪寺任职的他其实颇有想法。
他跟凤霖提了,暗示伯父在文帝面前举荐。虽是凤家二房庶出,然凤家凤霖一生未婚,二房正室只有女儿,他是唯一凤家男儿。如此大好的光宗耀祖良机,他想着伯父必会赞同出力。
谁知,凤霖拒绝了,理由是:
“阙儿你确有才华能力,如今四国鼎立,鸿胪寺十分要紧,你是还安心守在那里。”
严格来说,鸿胪寺职位确实不算差,负责相应外交事宜,还数回被文帝点名出使其它三国。只是,这样的职位哪里比得上左相风光?
他不甘,暗中联络朝中几位友人举荐。
当晚,凤锦之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