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想先回去,快赶车!”
“好吧,反正王爷和旭王能骑马。”
帘子后面的半夏简直要卒。
这家伙,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回到如意院,沈兮随便用了两口酒酿丸子就去泡澡,见她毫无食欲,半雪拾起另外一把勺子尝了尝,生怕自己失手做坏味道。半夏见状,宽慰妹妹几句,抱着衣物去净房。还不到要用浴帘的时节,靠在浴桶里的女子美眸轻阖,瞧不出什么心情。
半夏蹑手蹑脚伺候在旁,少顷,沈兮忽然轻问
:
“你觉得,这……算欺骗吗?”
回来的马车上,她想了一路。
从司不遇数回反应来看,凤锦之说得对,他应当早知此事。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是他觉得自己能诊断出来,还是不忍心自己失望?
若在从前,沈兮对这个问题,可说完全不在乎。
她从前也帮娘家表姐打下手看过孩子,对那种嚎起来惊天动地没完没了、一把屎一把尿的小东西觉得可爱之余,更多是麻烦。
而且在二十三世纪,很多男女选择丁克,老了也不必担心无处可去,体系成熟的老人会所一抓一大把,只是……
大概人就是这么奇怪吧。
和司不遇相爱后,她对孩子有了几分期待。
或许是真想和爱人孕育爱的结晶,又或许是终归知晓来自其它世界,日后万一出现什么变故,至少……两人还能留下一点什么,除开单薄的回忆!
因此,此刻的她,既黯然,又迷茫,亦有几分伤怀——
当然,其中一小半是懊恼居然要从凤锦之嘴里听到这件事!
她的帮手,究竟什么来头?
半夏坐在矮凳上,小心觎着她的脸色,答:
“奴婢……不知。但有一点奴婢可以保证
,假如凤锦之没说谎,王爷不说,是不想您伤心。”
“我知道。”
“您知道还生气?”半夏脱口而出。
“我不是生气,而是……”
沈兮看向满面焦虑的丫鬟,落寞一笑。
算了,她不知自己来自何处,也不会那份微妙纠结的心情。
鞠起一捧水浇在脸上,她起身:
“更衣吧,我要去写个帖子。”
“给谁?”
“凤锦之。”
凤锦之既然开始按捺不住活跃起来,背后的帮手,这回必须弄清楚!
同一时间。
盏馆。
文帝交代过,在亲自接见周国使团前,司不遇必须摸清楚他们这一趟所有目的。
为此,尽管担忧去醒酒好久未归的沈兮,被汪使臣和其它两人缠住的他也只能按捺性子,因为他们言谈间不断提起凉国日前派了使团出使晋和周,唯独没来宋。
这,很可能是一个信号!
亥时,饮宴总算结束。
得知沈兮提前许久回去,司不遇想起凤锦之似乎也起身离席,心神微紧,疾步朝门口走。
这时,一道青纱裙的身影从右边花树间走出,脆音低旋:
“昀王爷,请留步。”
司不遇淡凝过去,客套但疏离:
“郡主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