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不遇怔住。
帮他从何说起?
默默灌下一口酒,忍不住侧眸,仔细打量生死相随多年的好兄弟。
他的长相,是最普通不过的,眉眼偏细长,相比小时候的毫不起眼,大概这些年饱读诗书求知若渴,自带文质翩翩的气质。
可是,了解他的自己却知道,他武功精湛,不像夜枭成天喊打喊杀,但……
一旦认真办起事来,手段层出不穷。
即使杀人,方法也更多!
聪明人平日自有其好处,然若陷误区,也会比一般人执拗。
思及于此,鲜少开玩笑的司不遇装作不经意道:
“也是!若没有,哪能让你偷懒这么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不知是这故作轻松的痕迹太明显,还是怎的,枯骨竟停下喝酒动作,奇怪盯过来。
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复杂!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司不遇问:
“怎么了?”
“属下记得,爷从小到大很少跟人玩笑。就算夜枭和我跟随那么久,很少能听到您嘴里说什么打趣的话。”
枯骨的感触很深,“没想到如今的爷,您……嗝……可能自己没察觉,相比从前,您爱笑许多,说话随和,不像从前,冷冰冰的,像……一
台机器。”
“机器?”司不遇的眸心,暗痕微生。
“就是……”
又连续打出几个饱嗝,他断断续续解释:
“工具?爷,想想农夫耕作时用的那些锄头啊牛架之类,那样的工具,意思是……没什么感情的样子。”
“这是你跟太子妃新学的话?”
依稀记得在沈兮嘴里,似乎听过差不多的话。
闻言,枯骨吃吃的笑了,说不出的古怪。
又盯着司不遇打量老半晌,他边喝酒边含混其词的答:
“是吧,跟……太子妃学的,呵。说回刚才的问题啊,爷的改变都是因为太子妃,对不对?她对爷很重要对不对?但……假如她来到爷身边,是……有目的呢?您别介意啊,属下……”
司不遇黑瞳骤紧。
他说的是,来到自己身边?
难不成沉睡期间,他想起一些什么,从而造成这段时间的反常?
并不确定的他,将酒瓶推过去轻碰,佯装波澜不兴:
“她的来历背景不是你亲自去调查的么?怎么来到王府,你也很清楚,当初确实算怀揣目的,但后来……我以为,撇开夜枭不说,你是最明白她和我为何会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人。”
屋顶的脊长而窄
。
饮尽的空瓶随手扔下去,醉意熏目的他滑下去,头枕双臂躺去琉璃瓦上:
“是啊,属下应是最明白的,但……”
“有什么话,直接说。”
司不遇坐去他身旁,坦诚启唇:
“相识多年,你我名义是主仆,实际上你们如我手足,亦像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管你在怀疑什么,都说出来。我能保证的是,不会质疑你说的目的和动机,因为……我们是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的人。”
最后一句话,让枯骨动容。
扭头看了记优雅饮酒的男人,他盯着寒星出神:
“爷相信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外的……人类世界么?”
“另外的人类世界?”
进入司不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沈兮所说的她那个高度健全文明、与现在有很大不同的世界。
枯骨素爱看野史杂书,莫非对此也有涉猎?